“要验证这个猜测,只要调查他购买的无人机数量即可,如果确实不止一台,那多少能佐证我的想法了吧?”
简静反问一句,却并不期待答案,自顾自说:“当然,这些都似是而非,真正让我确定你要杀他的关键,在于食物中毒,这种撕票方式极不合理。
“倘若绑匪要撕票,避免孩子被救后透露自己的信息,那就应该果断解决,而不是放一碗不新鲜的河粉,赌一个中毒结果。这只会激怒家属,逼迫你们报警,为孩子复仇。”
司姐夫冷笑:“你的理由也太牵强了。我看,就是他买了不新鲜的河粉,自己没吃,阴差阳错被聪聪吃了而已。”
“是你强词夺理。绑匪饿着孩子的目的,是争取逃跑的时间,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留一碗河粉给他填肚子?好心吗?好心会给一碗放了几天的河粉?”
她的三连质问有理有据,叫司姐夫一时语塞。
简静道:“我认为,绑匪根据雇主的要求,绑架并杀害孩子,但他留了心眼,不想自己背负性命,毕竟杀人和绑架的量刑区别大了。所以,想了个投机取巧的办法,故意让孩子挨饿,并放置一碗有问题的食物,引诱他主动食用。”
“你他妈……”司英杰听不下去了,冲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你还是人吗?孩子你不要就离婚好了,我们司家还养不起一个小孩?非要干这事?”
司姐夫一语不发地掰开他的手指,眼中闪过狠色。
简静不再理会他,当她今天回去通报聪聪讯息的时候,他的身份在她眼中,已经确凿无疑了。只转头对司二姐说:“除了刚才的录像,目前没有其他证据,需要警方进一步取证调查。报警还是捂住,你自己看着办。”
司二姐没有正面回答,却问丈夫:“为什么?”
司姐夫沉默。
她逼问:“夫妻一场,你就一点都不顾念我们的感情?”
“我就是为了我们的感情。”司姐夫说,“英眉,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和你离婚。”
司英眉怔了怔,全都明白了。他既无法接受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又希望两家联姻不受影响。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聪聪“意外”死去。
他在“拯救”这段婚姻。
司英眉闭了闭眼,离开病房打电话。
接通后,低声叫了句:“爸,我……”
简静大翻白眼,腹诽不止:真不愧是联姻,报个警都得考虑影响,征求大家长的意见。
幸好司家不至于太让人失望。不久,司二姐回来,干脆利落地通知:“你准备找律师吧。我报警了。”
这还差不多。
简静呼一口气,一脚踢向病床,恶声恶气:“喂,起来干活了。”
*
绑匪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身着制服的警察。他马上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立即选择了配合工作,供出了司姐夫。
原来,他和司姐夫是大学校友,两人都是篮球社的成员。
半年前,他因为一些违规操作,被安保公司开除。后来意外和司姐夫相逢,在得知他过去的工作后,司姐夫刻意接近,明里暗里透露出孩子的消息。
绑匪心领神会,暗暗筹划了这一起绑架。
他本以为老同学只是想报复出轨的妻子,然而动了手,司姐夫又打电话来,暗示他说——“如果孩子没了,我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人都绑了,要是反悔,老同学反手把他卖了可怎么办?
绑匪骑虎难下,又真的贪两亿的巨款,狠狠心想干了这票。可正如简静所言,他心里未尝没有私心,杀人的罪名可不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才决定让他“误食”发霉的河粉,伪造成过失致人死亡的假象。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他在安保公司从业八年,身体素质过硬,反侦察能力出色,也懂一点技术,加上内应,自诩问题不大,连同伙都没有。
谁想到一路被人跟踪,还直接被放倒了!
我了个大草。
而另一边,司姐夫也供述了他的“苦衷”。
他不承认谋杀,只承认策划了绑架,以及根本没想伤害孩子:“我好不容易等来的儿子,结果DNA做出来不是我亲生的,换做你们,能忍得下这口气吗?我就是气糊涂了,想报复一下我的妻子。”
至于为啥不离婚,他说舍不得和妻子十年的感情,和岳父家也处得很好,双方父母不会同意的。
警察如实记录,信不信那就是法官的事了。
反正,简静的工作已经全部结束。
她将价值两亿的珠宝归还,老实不客气地敲诈司英杰:“请我吃饭。”
司英杰:“噢!”
然后叫了康暮城作陪。
康暮城这才知道她又一次——呃,为什么是又……算了,不重要,反正就是再一次见义勇为了。
今时今日,这点消息已经不能让康总再抬起半边眉毛,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多吃点。”
简静敲诈司英杰可不会客气,选的是一家人均五千的日料店。环境优美且安静,枯山水,和服女,三味线,极其浓郁的日本气息。
她一面吃,一面吐槽:“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要绑架杀掉,绿帽子真的是男人一辈子的痛点。”
康暮城&司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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