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又喝了口红茶,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这种说法:“我对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充满好奇。那种鸟叫什么名字?它长得很圆。”
杜蕾丝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捏住裙子。
忍,她忍, 即使这男人根本没在听她说话,她前面的话算是白说了, 但她是个淑女,不能发脾气。
她微笑着说:“是知更鸟,长得很可爱,对吗?”
卢卡斯:“可爱?也许吧,它长得很圆,如果在它的身体里藏上一枚炸弹,迷惑性一定很强。”
“您说什么?”杜蕾丝没听明白。
卢卡斯笑了一下,“没什么。”
杜蕾丝耐着性子,将话题从鸟引回娜塔莉娅身上,她表示会坚决帮助受害者弗尔莱学生维权,只要卢卡斯一句话。
卢卡斯修长的指节摩挲着茶杯的杯沿,看起来对这件事毫不在意,“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我们大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副院长女士。”
“可是……”
“而且,”卢卡斯温和地开口打断,“他和娜塔莉娅本来就是一对。小情侣之间的事,怎么能叫欺负呢?”
杜蕾丝愣住。
“什么?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她感到难以置信:“可是,他们分明是在学院里认识的,怎么会……”
“我这个儿媳啊,这儿出了点问题,”卢卡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杜蕾丝疑惑地皱起眉,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
不过她也不需要思考了,因为卢卡斯将手伸向了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类似魔方的东西出来。
杜蕾丝:“?”
卢卡斯:“……哎呀,不好意思,拿错了,请稍等一下。”
他又掏了掏,将口袋里的老花镜、救心丸、花手绢挨个放在茶几上,最后终于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拿出一个极小的照相机状物体,对着杜蕾丝快速按下快门。
杜蕾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沙发上。
“清除记忆相机!”卢卡斯得意一笑,中年人的脸上浮现出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表情,“暂时不能让你知道这么多,对不住了,副院长女士。”
他挨个收起自己的物品,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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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门口。
哈维尔将娜塔莉娅领到一个远离闲杂人等的角落,问她:“你刚刚在说什么?你想给人家当女儿?”
娜塔莉娅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哈维尔看了眼还在学院门口站着的莱尔,继续问:“你是羡慕别人家的父子感情了吗?”
他实在搞不懂了,那老哥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难不成身上自带什么父爱光环,让人看了就想叫爸爸?
娜塔莉娅其实也不是很懂:“我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的父亲应该就是那个样子的。”
哈维尔的余光中,莱尔的身形微微动了动,也不知听没听到这句话。
他将声线又压低了一些,一手握住她一只手腕,“不行,宝贝,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为什么?”
“因为他们父子俩都不像好人。”
娜塔莉娅歪了下脑袋,“是吗?”
“是啊。”哈维尔很肯定,“八成是用了什么迷惑人的魔法。”
儿子觊觎他们家娜塔莉娅的美貌,可是娜塔莉娅不鸟他,只好换老子出马。
多么合理的情节,多么阴险的手段!
哈维尔:“这回你在学院里真的别和他说话了,离他远一点,知道了吗?还有他父亲你也别想了,我看他思想不纯洁,八成是个老色痞,要不这样,你要是真的想感受父爱,我委屈委屈给你当爸爸,你看怎么样?”
他的语气真诚极了,透着几分隐约的担忧。
娜塔莉娅莫名感到不爽,她蹙起眉:“哈维,你一点也不像爸爸。而且,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弗尔莱,总是说他坏话?”
哈维尔的脸上泛起红晕:“因为、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嘛……”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娜塔莉娅脸上的表情,生怕她说出个“我为什么是你的女朋友”这种话来。
好在娜塔莉娅并没有反驳,而是认真地仰头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于是哈维尔继续道:“如果别的男人目的不纯地接近你、对你好,我看了会吃醋的,我会难过你懂吗?”
娜塔莉娅垂着睫羽思考。
哈维尔:“打个比方,如果别的女人被我的美貌和智慧折服,向我表白……”
娜塔莉娅嫌弃道:“哈维,你对自己的认知好像有误。”
哈维尔心虚地把智慧一词收回,重新说:“如果别的女人贪图我的美色,想要和我贴贴,你会怎么办?”
娜塔莉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杀了她,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想。”
哈维尔:“……”狠还是你狠。
“所以说嘛,”他语重心长:“爱一个人就要考虑他的感受,反过来,对方在做事之前也会考虑你的想法,两个人相互理解,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地走下去,知道吗?”
这段话对于娜塔莉娅来说太过抽象,她消化了半天才勉强理解其中含义。
她耷拉下脑袋,长叹一口气:“爱一个人好难,感觉不想再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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