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定燕帝这些年似乎换了新的念头,他不再放纵自己,而是开始思念起从前的那位皇后。
梅妃见此,更只能叹气。
活人终究是不能取代死人的,因为死人会随着她的走,而在记忆里愈发完美。
所以景温宁的出现,让梅妃有些不安。
景温宁私下曾和定燕帝说,“陛下,臣妾那日被妹妹唤去梨园,无意路过了一座荒芜的院子,就有一阵子失神。”
“臣妾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和臣妾说,她想陛下了,可惜见不到你。欲将心事诉瑶琴,所以她想让臣妾弹曲子给陛下听。”
那夜,定燕帝失眠了,而景温宁的处境也愈发好了。
梅妃不想景温宁取代自己……
所以她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就暗中帮了俞昭昭一把,特意吩咐身边的嬷嬷调走宫女和守卫。可却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
在梅妃知道事情糟糕了的时候,景温宁却是陪在定燕帝的身边。
定燕帝行走的廊下一边灯火通明。
伺候了定燕帝多年的太监和宫女们都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不小心的动作会惹恼了定燕帝。
等到了御书房,除了景温宁就没有人敢再跟上去。
景温宁对定燕帝身边的徐公公说,“公公劳烦你去御膳房要一杯醒酒的茶水过来,陛下不喜太冷的东西,八分烫就行。”
徐公公像是得了天大的赏赐一样,“多谢宁贵人,我马上去。”
景温宁转身进了屋内,走到了定燕帝身边,抬起手来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这段日子因为定燕帝对她的爱护,她这双手也重新开始保养了起来,细嫩的宛若豆腐。
“你怎么就不跟朕说说,你受了委屈。”定燕帝没有睁开眼,又说,“梅妃做的事,是冲着你来的。”
“陛下既然知道,那么臣妾就不委屈。”景温宁面无表情,声音却很温和,“况且,臣妾曾和陛下说过,臣妾能再度陪在陛下身边,本就是托了姐姐的福。臣妾没什么求的,那日为陛下弹完了曲子,也就安稳了。”
景温宁自从入宫后一直都无争无求,所以她说出这些话,倒是也符合她的性子。
这个时候徐公公也拿了醒酒汤回来了,景温宁转身去取了汤,然后放在手边轻轻吹了吹,“等会汝阳王和王妃入宫还得闹一阵子呢,陛下先喝下醒酒的汤吧。”
“你要在这里等他们来?”定燕帝睁开眼,看着景温宁的眼神晦暗不明。
景温宁淡笑,“这事说大就是国事,说小也是陛下和臣子们的私事。臣妾只是个外人,怎么好听这些?”
“臣妾只是担心你……”景温宁叹了一口气,把烫递给了定燕帝,“陛下这几日身子一直不适,若是不用下醒酒汤,夜里又会睡不好。”
定燕帝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景温宁有些失神。
片刻后,他对景温宁说,“你不是外人,你也坐着听听吧。”
他开了口后,景温宁也没有再推辞,她等定燕帝喝下了醒酒汤后,又拿了一些果子放在一侧。
这时,有人说汝阳王和汝阳王妃来了。
很快,汝阳王和汝阳王妃就走进了御书房。
景温宁坐在一侧,抬起头就看见了眼前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来的极其匆忙,尤其是汝阳王妃陈氏,此时面色发白双眼红肿,瞧着甚是可怜。
可就是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当年却害的景温宁差点丢了性命。
“陛下!”汝阳王领着陈氏一起给定燕帝行了礼后,“是臣没有教好女儿,求陛下责罚!”
男女之情,尤其是像俞昭昭乃是郡主的身份,感情自然是你情我愿。
但是碍于俞昭昭这次的事情做的过于匪夷所思,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敢如此大胆和两个男子胡来,那么若是闹大了,汝阳王府的女眷们名声也彻底的毁了。
自古便有高门女子饲养面首,可也没闹到如此荒唐的地步。
在天子的眼前胡来。
其实,汝阳王在来的路上就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他的女儿是被冤枉的。
可是这个暗亏已经吃了,而且定燕帝也相信了这件事情,若是他再闹下去也绝对翻不了身。
陈氏在他身边一直说,“都是梅妃娘娘的错,她说要留昭昭在宫内,教昭昭规矩。他们梅家本就是小门小户,她一个出身不高的小户女儿,能教昭昭什么?”
“是方家的人先来招惹昭昭的,这是昭昭的错吗?况且,昭昭也不是故意推方家十一小姐落水的,昭昭也是气坏了。”
“王爷,昭昭还是个小孩子啊,她不懂事……如今还被人陷害,你得帮帮昭昭啊!”
汝阳王被自己的女人哭的心烦意乱,“那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终究是没有闹大,其实还能解决的。”陈氏说,“不如求陛下给昭昭赐婚吧,我们愿意多出嫁妆……”
汝阳王被气笑了,“那你说嫁给谁?我要让陛下给昭昭指婚谁?”
陈氏以为丈夫是心动了自己的提议,“就良国公。”
“裴家当年被抄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如今国公府虽大,但是却没什么底子。而且和他交好的那些文臣们,个个都自认清流,身上也没几个银子。”陈氏说,“若我们愿意多拿银子给昭昭做嫁妆,他应该是愿意的。要知道瓦刺那边这几年饥荒十分严重,他想要去补贴那边也得有银子啊,咱们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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