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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黎脾气非一般的奇怪,大师要,他就是不给,甚至想砍了大师的那双爪子。
    沈湘牵住他的手,又是熟悉的哄小孩语气:“都到这一步了,也不能白来。就看他有多少能耐吧,你不也很好奇吗?”
    苍黎不从,明显不愿意。
    最初进思绝楼,他年纪又小,又体弱多病的,除了忘烟和半乐,其余的不是想戏弄他,就是想把他掳去做炉鼎用,所以忘烟总让半乐严防死守,不让人近他的身。
    后来他不怕别人有所图了,可忘烟去世,半乐疏远了他,思绝楼里再也没人想与他一起。
    再后来伙伴死绝,楼里来的都是些喊打喊杀的危险人物,这次换他不愿意离他们太近。
    出了楼,又怕被人看出自己的旧疾,细想下来,好似除了沈湘,剩下的就再没有人能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他对沈湘格外开恩,是因沈湘对症,也对他脾气,还对他没威胁。
    但这凡界老头,臭烘烘脏兮兮,说十句话,九句都能让他冒火,可谓是八字不合。
    让他摸一下已算格外破例,还要得寸进尺摸个明白深入?
    痴人说梦!
    苍黎反抓住沈湘的手,不愿放上去。
    沈湘接着哄:“……听话。”再压着他手送上去。
    苍黎皱眉,又反过来十指相扣,死命不给。
    两人博弈许久,手指缠缠绵绵,那大师手指动了几动,总是扑空,寂寞道:“怪我不是个美貌小娘子,这人啊,不管天上还是地下,怎总喜欢好皮相?”
    苍黎:“哼,肤浅!你若是个女子,岂不是要逼我停妻再娶?!”
    沈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过去,龇牙咧嘴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不是?”苍黎道,“忘烟所教,还能有错?”
    沈湘:“……”
    忘烟可真是把他当儿子教,只是这教的,不得不说是夹带着几分私心的。
    倒是没见苍黎拘束过女子,只拘束自己,也是稀奇。
    苍黎说罢,想是想通了,毕竟对面又不是美貌女子,被摸一下也不必他再娶。于是他把手放了上去,不耐道:“速速摸完!”
    大师听罢,沉思许久,手摸上去后,还摇头感慨道:“客人想来是出身非同寻常之地,遇到了非同寻常之人,这才是这副谜团重重,与常人大不相同之姿。”
    那大师摸了好久,手指移动极为缓慢,苍黎能感觉到他被微弱的修为试探了,但那修为实在过于弱小,于他而言如同蝼蚁,连出手的必要都没有。
    蝼蚁小心翼翼探后,很守分寸的回去了。
    大师放开手,吐出一口气。
    虽然这人常年不洗澡,气味难闻,但吐出这口气,却是不折不扣的山野灵息。
    他摸着脏到打结的胡须,点头道:“我懂了。”
    “你这病,不是一个,是两个。”大师说,“我最初摸不出所以然来,就是因为没能看出你是双重病身。要说病,也不算是病……这两个,都是咒,而非病。”
    苍黎抻着衣袖,慢慢擦着手,听到他说咒,愣了一愣,不在意地笑了笑。咒?咒他死的人多了,他早习惯了。
    若是咒,他也能理解了,应该是自己在思绝楼的时候,不小心中招了却不自知。
    沈湘忙问:“什么咒?”
    “那我看不出,客人又不是凡间人,你们的那些东西不是我们在人间能窥探明白的。”大师很有自知之明,摆手道,“我只说,一咒与魂魄相连,一咒在这里。”
    他指着心脏,说道:“魂魄咒,我倒是能说出个大概,是要客人离魂散魄,早日去死。那心咒,我看不出门道,只感觉像把锁,拘束得很。你是不是总是头痛发作后才会感觉到心痛?”
    苍黎懵住。
    他还从未仔细分辨过,现在回想起来,还真如这大师所言,他一直是先头痛,而后才会胸口疼闷。
    “你可知为何?头痛是因为有人要裂你的魂魄,你本是该有能耐护住魂魄的,只是那能耐被被心上的咒囚了起来,你魂魄被动,那身本事就想挣脱枷锁去救你,挣扎起来,心怎会不痛?”
    苍黎看向大师的眼神良善了起来。
    就连沈湘也暗暗心语,凡间果真是万物之灵荟萃之处,这老凡修虽修为平平,却是真有些本事的。
    “现在要命的就是你魂魄已经散架了,但没魂飞魄散,是因为有人在你魂魄外面加了个箍。”大师比划着,“箍你知道吧,你见过箍碗吗?”
    他挥手拍开那群嗡嗡的苍蝇,从一堆脏碗中摸出了一只还箍着的破碗,说道:“就是这种,箍着让你不散开。”
    沈湘心下震惊,这凡修和卢松林说的完全相同。
    “但箍的不稳。”大师说道,“我看护你这个人应是与你萍水相逢,或是时间紧迫,有护你的本事,却没仔细箍好的时间,匆匆给了你个笼罩让你不散就离开了。”
    苍黎木楞半晌,厉色道:“胡言乱语!”
    他起身走了。
    沈湘去追,想起没给钱,匆匆摸出几枚凡银放桌上问道:“那他怎么治?”
    “治本啊!”大师说,“要么找到施咒人,从源头上解。要么就自己把碗勒好了,你们都不是凡躯,想来应该比我有见识,有能耐。”
    沈湘脚下顿住,多问了一句:“我在他身边,他会好一点。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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