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璃目光透着温柔,宇文琢目光透着睥睨,宇文琅则是淡淡一瞟没有任何情愫。至于穆容渊倒是眼中充满玩味。
韩雨霏的目光也不例外的落在云卿浅的身上,见她带着围帽,忍不住皱眉冷讽道:“呦,云家妹妹好大的架子,让三位殿下等了这么久,如今还不以真容相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公主呢!”
赵大人也觉得十分奇怪,开口问道:“云卿浅,你为何要带着围帽上堂?”
云卿浅微微福身对着三位王爷和穆容渊行礼之后,才起身看向赵大人,开口问道:“公堂上有规定不许带围帽吗?”
赵大人被噎住:“这……这倒是没有。”不过你这样很奇怪啊!赵大人后半句话在嘴里嚼了嚼咽了回去。
“赵长松你啰嗦什么,赶紧问案!”宇文琢捂着口鼻,那股尸臭味越来越浓了,让他有些反胃。
“是是是……”赵长松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问道:“云卿浅,本官问你,从你到悟园之后的三日,你都去哪了?为何没有旁人见过你?”
云卿浅开口道:“身体不适,一直卧床休息。”
“可有证人?”
“穆小侯爷,夏嬷嬷,还有我身边侍婢,皆可为证。”
赵大人摇头:“可据本官所知,穆小侯爷和夏嬷嬷只有昨天去探病时见过你,至于你的丫鬟所说证词不足采信,前两日你可有证人证明自己没有离开蒹葭院?”
云卿浅轻笑一下,不答反问道:“赵大人,请问前天子时至卯时赵大人身在何处?”
云卿浅的突然提问,让赵长松一时间有些愣神,想也不想的就开口道:“三更半夜本官自然是在睡觉!”
“可有证人?”云卿浅追问。
赵长松开口:“家中妻房,房中侍婢皆可为证。”
云卿浅笑笑:“赵大人的妻子侍婢都是你们赵府的人,证词不足采信,若是赵大人找不出证明自己身在何处的证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怀疑赵大人和这韩家二小姐的死有关?”
众人:“!!!”
赵长松倒抽一口凉气,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吹胡子瞪眼的极力辩白道:“云卿浅,你胡说什么,本官从未见过那韩家二小姐,本案之前本官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无缘无故,无冤无仇,本官为何要加害她?你……你休要胡说!”
云卿浅款款福身,柔声道:“谢赵大人替小女申辩明冤。”
赵长松:“……”他说什么了?
赵长松迷糊,可众人却听明白了,赵长松所言,其实跟云卿浅的情况并无不同,她也没见过韩雨露,且无缘无故,无冤无仇,并没有加害她的理由,至于不在场的证人,谁在自己房间里休息,还要找个外人来看一眼那么奇怪呢?
宇文璃满脸与有荣焉的笑,宇文琢厌恶的瞪了一眼赵长松,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骂他蠢货。宇文琅转头看向声音轻柔的云卿浅,心中第一次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云家小姐产生了几分兴趣,这个女人很聪明。
至于穆容渊则是一直满脸笑意的看着云卿浅,心中想着她之前说的,三成、七成和十成。
“云卿浅,你休要狡辩,整个悟园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只有你没有,而且你与我有私怨,定是将露儿误认成我,所以把她推下的之江河!”韩雨霏怒斥道。
云卿浅挑眉问道:“私怨?何来私怨?”
韩雨霏心中想,这私怨自然是指她命柺子六加害云卿浅的事情穿帮,可她不能提,提了就等于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柺子六有勾结了。
韩雨霏思忖片刻,开口道:“自然是上巳节我不小心将你撞到荷花池的事情。你心中不忿,一直试图报复,最后加害在了露儿身上!”
云卿浅苦笑一声:“韩姐姐真是过虑了,你若不提起,我都忘记上巳节那回事儿了。”
一个宽容大度,一个斤斤计较。
一个聪慧温柔,一个咄咄逼人。
两个大家闺秀,高低立显,众人纷纷侧目,即便是碍于韩雨霏身后的护国公府不敢随便讨论,但心中都有了自己的思量。
……
若不是在场有三位王爷,韩雨霏必定先把人拿下再说,可如今她若太过于强势只怕对自己名声有碍。韩雨霏气得脸色通红几乎要将椅子的扶手捏碎了。
案件又陷入了僵局,唯一的嫌疑人被主审官亲自排除了嫌疑,赵长松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去看宇文琢愤怒的眼神和韩雨霏吃人的目光。
宇文璃开口道:“既然浅……既然云四小姐没有嫌疑,那就先回去休息吧,身子要紧。”他还记得云卿浅初次来葵,刻意关心一下。
可云卿浅并不买账,语气疏离客套的说道:“不劳静王殿下费心,我既然来了,死者又是韩家的二表姐,跟我忠勇侯府也算沾亲,那卿浅就说几句自己的建议,希望对赵大人判案有所帮助。”
赵大人猛地抬起头,他现在正愁着无从下手,有人愿意指条明路他恨不得跪下叫祖宗。
“云小姐请讲!”赵大人急忙道。
云卿浅笑着点点头,可是却没有开口,而是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穆容渊的身上。
虽然隔着围帽,穆容渊仍旧捕捉到了云卿浅的眼神,她在问他,想要几成?
穆容渊脸上的笑意越甚,嘴唇轻抿,两个嘴角上扬,笑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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