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白了一眼白丹青,白丹青咧着嘴,讪讪的笑了笑,坐回了自己位置。
而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那毫无所觉的云卿浅,又开始说话了。
“你这个问题嘛,一点难度都没有……哈哈!”
穆容渊扶额,好想捂上云卿浅的嘴,当着皇帝和众位皇子的面去讨论储位之争,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在众人或担忧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下,云卿浅声如泉水叮咚,带着几分醉酒的呓语之气,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了你……你自然明白!”云卿浅感觉自己眼神有些模糊,眼前的人似乎都变作一个虚影,看不清长相,只有一个轮廓。
但是她又觉得脑袋特别清楚,好像自己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一个富商,家中有三子!”云卿浅说话间就站了起来在房间来回踱步,穆容渊看她晃晃悠悠有些心惊,忍不住想把她拉回来,可是云卿浅却不理会,直接绕开他的手走到贺荣远身后,然后便开始围着桌子转圈圈。
“那富商的二儿子在邻国杀了人,被判了死刑,关押在牢里,决定秋后处决。富商闻讯,急忙准备了千两黄金和一封书信,叫他的三儿子到邻国,请他的结拜兄长——邻国宰相帮忙。”
云卿浅说到这里感觉有些口渴了,顺就拿起桌面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众人愣了愣,那杯茶……是穆容渊用过的。
不知道云卿浅身份的人还好,可知道她身份的,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不同的是,宇文璃和宇文琅是气愤。
穆容渊则是喜悦。
啊!这算不算间接……
云卿浅可不知道众人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这富商的大儿子听到这件事之后,非常生气。为什么呢?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的父亲竟然不让他去,反而让小弟去,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他气势汹汹的跑去与父亲质问,那富商父亲只叹口气道‘如果派你去,你二弟必死无疑,只有你小弟去,你二弟才能活。’”
云卿浅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甚至在模仿父子对话的时候可以变了声音,令在场众人都觉得有几分好笑。这还真像一个说书的!
云卿浅迷迷糊糊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旁人分毫。
“那大儿子听其父这般说,更加不服气了,争辩道‘同样的礼物,同样有书信,为什么我就办不成?父亲不信我?’那富商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去了,临行时嘱咐他,无论事情是否能扮成,礼物千万都不要带回来。”
众人渐渐被云卿浅的故事带入佳境,忍不住好奇接下来的事情。
云卿浅也不卖关子,继续讲到:“这富商的长子抵达邻国后,急忙去拜见了他父亲的故交,邻国的宰相,并且呈上了书信和礼物。第二日,那邻国宰相,便以即将有天灾为借口,上奏给他的陛下,希望陛下能释放在押的死囚,积阴德,以免除灾难。那陛下十分信任那邻国宰相,看了奏折之后,立刻下旨大赦天下。”
“大儿子听说弟弟已经获释,心想,何必白白丢掉这千两黄金,便又回到宰相府那里取回了千两黄金。这邻国宰相见状非常恼怒,于是又对他的陛下说道‘陛下大赦天下,本为消灾,岂料有人说微臣受了死囚家属贿赂,才提议大赦,如果放了那死囚,民愤难平。’那陛下听了觉得甚为有理,便单单斩杀了那二子一人,待那二子人头落地的时候,三子的棺木刚刚好送到。”
白丹青听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惊讶道:“那富商如何知道自己二子必死?又如何能准确的让三子送来棺木?这也太料事如神了啊!”
贺荣远也微微皱眉,似乎还有些不太明白云卿浅故事里的意思。
云卿浅对着白丹青笑笑,开口道:“为何能料事如神呢?原来啊,因为那富商的长子,实在贫困时期出生的。从小历尽艰辛,深知钱财得来不易,而小儿子却是他发达后出生的,向来挥金如土,对千两黄金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
“所以那宰相便知道,长子惜财,一定办不成这件事。”贺荣远把话抢了过来。
云卿浅笑着点点头,开口道:“没错!”
众人一阵唏嘘,大致都明白了云卿浅的意思,可那宇文琢是个蠢钝而心急的,忍不住问道:“这和谁来继承家产有何关系?到底谁来继承啊?”
众人忍不住侧目,心想着宇文琢竟然如此迫不及待。
这个时候酒劲儿有些上头了,云卿浅晃了晃,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口说出了今晚最后一句话:“知子……莫若父!”
众人惊叹!
是啊,知子莫若父,那朋友要选谁做继承人,陛下要选谁来做储君,何必问向旁人,旁人也永远给不出最正确的答案,该选谁,他们身为父亲,心中自然有数!
贺荣远眼光迸发出满满的惊艳,忍不住起身朝着云卿浅鞠了一躬,真诚的开口道:“在下受教了!”
昭文帝也十分满意这个答案,身为皇帝,他实在讨厌哪些大臣对他的“家事”指手画脚。
洛丞相看向云卿浅的目光更加炙热了,心中盘算着,如果让洛梓伊退婚再招这个黑脸小子为上门女婿,有几分成算。
宇文璃和宇文琅几乎是同样攥紧的拳头,这样秀外慧中的云卿浅,才配的上王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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