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荣远最后一句话说完,一直静静煮茶的杜小楼,将茶壶碰到了茶碗,叮的一声,十分脆响,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也证明了她此刻的心慌。
听到贺荣远没有以指腹为婚为借口逼婚的意思,宇文琅和宇文璃的敌意明显少了些许。
倒是那宇文琢,满脸不屑之一。
“大公子,我劝你还是另选良配吧,云家那个丫头,心狠手辣,招蜂引蝶,除了一张脸生的真是不错之外,完全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正所谓娶妻娶贤……”
“五弟,休要胡言!女儿家名声大过天,岂能随意评头论足!”宇文琅皱眉呵斥道。他向来是不与兄弟之间做争执的,可他听不得有人这般说云卿浅。
宇文琢嘴角勾起个狞笑,用眼神示意贺荣远,开口道:“看到没,我三哥就是个被美色所迷的,喏,还有外面那个臭小子!”宇文琢指的是穆容渊。
贺荣远愣了愣,没想到那幼时可爱的小包子,竟然会引起这么多皇孙贵胄的青睐。
唰的一下,门帘被掀开,穆容渊脸上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走了进来。
看到这样的穆容渊,白丹青嘴角抽了抽,感觉宇文琢要倒霉了,连忙挪了挪位置。坐到靠近昭文帝的地方。
穆容渊开口道:“五公子的话也并非全都没有道理,贺大公子确实要另寻良配了,因为云家妹妹已经与我私定终身了!”
“穆容渊!”宇文璃想开口驳斥,却不知该说什么,宇文琢和昭文帝都在,他的心思,重要保留三分。
“休要胡说!”宇文琅脸色难看,恨不能上去揍穆容渊一拳。
贺荣远微微诧异,不知这话该信还是不该信,不过无论该不该信,他总是要去京城的。
“在下总归要去京城走一遭的,倘若穆公子所言属实,那么在下必定在阁下大婚之日送上贺礼。”换言之,若是穆容渊自己乱说的,他也不会就此放弃。
穆容渊冷笑一下:“那就有劳贺大公子破费了!”
穆容渊说完便朝着昭文帝告退,并且不着痕迹的朝着宇文琢弹了一下手指,以至于在穆容渊离开之后,宇文琢就莫名其妙的一直忍不住放屁,令众人尴尬不已。
而穆容渊已经朝着状元楼折返了,他想去问问云卿浅这件事的原委,白丹青见状也连忙追出去安抚。
至于昭文帝,此刻哪还有心思管他们,昭文帝的心思已经完全被杜小楼勾住了。
……
“二哥,哎二哥你慢点啊!”白丹青一边追一边喊。
穆容渊脸色阴沉,步履如飞,一个宇文璃还不够,竟然又冒出一个贺荣远,这云卿浅真是要把他气死么?
白丹青看怎么也追不上,把心一横,脚尖一点飞掠到穆容渊面前,强行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等穆容渊开口让他走开,白丹青就皱眉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要去兴师问罪么?这件事与云家小姐有何干系。指腹为婚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再说了,那贺荣远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没听他说么,只要云卿浅不愿意,他不会强娶。”
穆容渊被白丹青的话说的一愣,片刻后,情绪稍微冷静了几分。
自打昨夜听到云卿浅口中说出“平章”两个字之后,他就觉得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这个石头压得他透不过去,也压得他无法冷静。
见穆容渊脸色稍缓,白丹青松了口气,仔细打量了一番穆容渊,白丹青砸吧砸吧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觉得那雍王和静王都已经发现端倪了,二哥,还是寻个由头送云卿浅回去吧,万一被拆穿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啊!”
穆容渊想了想白丹青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云卿浅的光芒,他想盖都盖不住,可是让云卿浅一人回京……
穆容渊摇了摇头:“我身负陛下安全之责,不能离开,若让她一人回京也实在不放心,罢了,等下与她好好说说,接下来的日子再谨慎些。”
“糖炒栗子咯,糖炒栗子咯,刚出锅的栗子,又香又甜的栗子!”小贩的叫卖声,传到了穆容渊的耳朵里。
穆容渊闻声望过去,就看到一对小情人站在栗子摊前面。
少年拿起油纸包里的栗子轻轻拨了一颗,递到少女嘴边,少女温柔的笑笑,就着少年的手将栗子吃进去,舌尖滑过指尖,二人脸色都是一红,可又都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啧啧啧,交往中的男女还真是令人头皮发麻啊,二哥,你可千万别……”白丹青话还没说完,穆容渊已经走到了栗子摊前。
“给我一斤!”穆容渊道。
“好嘞公子,您且吃着,咱家栗子可是这杭城独一份儿的甜,甜过初恋!这大姑娘小媳妇儿就没有不喜欢的!”栗子小贩笑道。
“两斤!”穆容渊改口道
白丹青:“……”
……
穆容渊在兴致勃勃的买栗子,却不知道他身后那条行人如织的大街上,刚刚走过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云卿浅和飞烨走过平海大街的时候,刚好与穆容渊阴差阳错的走岔了。
他们自中午出来已经跑了一个下午了,去了好多地方,都没有见到昭文帝一行人的身影,飞烨见云卿浅急的满头大汗,忍不住开口道:“云小姐,陛下今日应贺家大公子邀请,游玩杭城,眼下怕是没有准确的地方,您有什么急事,不妨告诉我,我脚程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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