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挣四毛,一天卖十斤就挣四块,二十斤就挣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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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她奶那块八毛的利息钱,她还付不起了?
至于销路,也不是大问题。
七十年代中后期政策已经有所松动,公社的人可以自己养猪养鸡,剩余农产品可以卖给队员们。
而柳树大队是柳树公社的所在地,下属八个大队都要来公社办事。
如果把摊子支在离公社不远的那个岔道口上,来来回回路过的人那么多~
常在摊边走,哪有不花钱?
许小北信心十足,“爸,那标语上不是写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吗,不试试怎么知道还不还得上我奶那五毛的利息呢?”
许正茂见闺女态度坚定,憨厚地笑了,“行,爸同意了,那等你去给你奶送鸡肉,顺便就问问?”
许小北又顺杆爬了一下,让他爸跟三叔借点副食票,他爸也同意了。
许小北兴奋得都来尿了。
她赶紧往厕所跑。
厕所是拿板子围成的,小北小号没上完又来了大号的感觉,只好一并解决了。
她蹲在那里,冷风从板子缝隙往里钻,没多会脑门吹得生疼,屁*股也冻麻了。
她心疼地用手捂着屁蛋,耳边仿佛响起刘德华的港腔。
冷冷的冰雨在脸sang胡乱地拍哎……
从厕所出来,许小北已经两腿发软。
一半是累的,一半是冻的。
好在这时候已经有了厕纸,也算给了她不少安慰。
虽然粗糙了些,但到底那也是纸,总比原始社会上个厕所要学蛤(蟆)叫强吧。
棍儿刮,棍儿刮,棍儿刮……
满头黑线的许小北跑进屋,用热水好好泡了泡手,等暖过来后,才上饭桌。
王桂珍还没消气,瞅了几眼小南身上的夹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她不爱搭理这姐俩,话到嘴边就没问出口。
许小北发现今早只给许小东煮了一颗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自己分到的一小块干粮给许小南掰了一半。
许小南直往外推,“我不要,你吃,我不饿。”
她一边推还一边拿眼神示意小北,昨晚吃那么多,今早又喝了红糖水吃了两颗大枣,不能再吃干粮了。
许小北其实也不饿,就低头只喝粥,把干粮放到碗旁。
王桂珍实在憋不住出了声,“不吃啊,不吃拿过来,你弟上学,中午给他多带点。”
许小北瞅一眼许小东。他今早吃的是昨晚没吃进去的鸡肉,还加了一颗煮鸡蛋。
她不干了,“妈,我的干粮为什么给他。”
“你吃不还不给你弟,留着长毛?”
“那昨晚他吃不了鸡肉时妈怎么说不能给我,让他留着今早吃呢?我的干粮我这顿吃不了我不能留着下顿吃吗?”
王桂珍差点被气个倒仰,啪地一拍桌子,把许小南吓得一哆嗦。
“反了你了许小北,这两天处处跟你妈作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救你,直接淹死算了。”
许小北闻言心一酸,这妈,咒自己闺女死?她眼圈直接红了。
许正茂看不下去了,拿筷子敲敲饭碗,“桂珍,你差不多行了,哪有当妈的这么说孩子的?再说了人小北说得也没错。”
王桂珍一见许小北委屈,更生气了。
那点对付外头男人的能耐现在都用自己妈身上了,还真会举一反三呢!
她恨得牙花子都刺挠。
要不是她没能耐,还得靠这个男人养活,她真想现在就带着儿子离家出走!
一顿饭吃得硝烟弥漫,饭后小北跟小南一起进厨房洗碗,小南劝她别往心里去。
又叮嘱小北说队里今天手工给苞米棒子脱粒,姐去干这个一天能挣六个工分。家里就你跟妈两人,可千万别硬杠,万一打起来还是你吃亏。
许小北答应了,“姐,你先去,中午我给你和爸送饭,下午跟你一起给棒子脱粒。”
许小南瞅瞅她白嫩的小手,没当真,可还是高兴地应下了。
许正茂和许小南出门后,小北拿上给奶奶留的那碗鸡肉,刚出厨房,就见王桂珍在自己房门口拆被套。
“小北。”
许小北定住,估计她妈是要让她洗被套。
想起许小南的叮嘱,她深吸一口气,笑呵呵地问,“妈我要去二叔家,有啥事儿?”
王桂珍语气缓和了些,“我一会儿去河坝洗衣裳,你上你奶家送完鸡肉就去老卫家把背筐取回来。”
“卫川哥不是说他今天给送回来吗?”
王桂珍不满地啧了两声,“人家救了你的命,昨儿还给送的肉,一个背筐还劳烦人再亲自往这儿送啊,你能不能懂点事儿?”
“哦,妈我知道了,我过会儿就去。”
到二叔家时,二婶正站大门口跟邻居王婶唠嗑,小北远远地就瞅着她眉飞色舞的,精神头极好。
到了跟前,小北喊了声二婶。
贾世香唠得唾沫星子乱飞根本没注意来人了,见到小北后脸上露出些惊讶来。
随后她便突然撑住腰,眉眼间全是痛苦,声音也颤抖起来,“小北来啦,你奶在屋歇着呢,你这是拿的啥?”
小北纳闷,怎么刚才好好的,一见她就不行了呢。
她长得这么伤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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