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娇没出声。
拉不出屎怨地球没吸引力,你这埋怨来得也太牵强了些。
刘红梅却抓住了要点,叹了口气,“姜婶,小孩子馋嘴那是正常的,我这么大了还馋肉呢,何况是大娃二娃那么小的孩子。要我说这老许家也是有点过份,天天当孩子面做好吃的,这实在是有点欺负人了!”
张娇掐了她一下,“你瞎说什么呢。”
付三妮一看连知青都支持她的想法,一下子来劲了,“小刘知青,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叔这腿摔了,是不是怨他老许家。”
刘红梅叹了口气,“怨不怨的又能咋的,婶子你还能让人家赔点什么?”顿了顿,她又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早几年,我有个亲戚,家里条件好,让孩子学琴,结果邻居娃趴他家门口去听,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我那亲戚给人赔了好几块钱呢……不过话说回来,那是县城里,咱乡下人不讲这个,所以婶子你就认了吧。”
张娇惊呆了。
还能编得再悬乎点么?
再呆下去恐怕要出事,张娇赶紧拉着刘红梅出来。
一到大道上,张娇把刘红梅一推,“刘红梅你想干什么,就你家那仨瓜俩枣的人脉我还不知道,我怎么就没听说你有个有钱能让孩子学得起琴的亲戚呢?你说那话什么意思,挑拨人两家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是人干的事儿?
刘红梅委屈上了,“我不过就是同情弱者,许小北她家就是欺负人。”
“许小北?你又冲许小北去的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最近怎么总看她不顺眼呢,她哪儿得罪你了?”
刘红梅无话可说,又不能承认自己想跟许小北抢卫川,干脆一甩手,“我懒得跟你说。”
哭着跑了。
卫童嗳了两声,跟张娇说,“行了,你不能少说两句。”
张娇都快撞墙了,“怎么说上我了?她哭啥,怎么滴她是祸祸人许小北给自己感动了咋滴?哭就有理了?真是的?”
卫童夹中间也为难,可是见楚向宇追着刘红梅去了,她赶紧跟过去了。
刘红梅哭着跑回知青宿舍,上气不接下气,卫童原本也看不上刘红梅的为人,奈何如果她走,就只剩楚向宇陪着刘红梅了,她只能给楚向宇请走,由她来陪。
卫童倒了杯水,“红梅姐你别哭了,你看你们一个屋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这样多不好。”
刘红梅哭得眼睛通红,“张娇就是资本主义小姐的心思太重,喜欢许小北那样花枝招展的样子,你看她,一见到许小北的面包服都迈不动步了。”
卫童抿抿唇,小声说,“不过,她那件衣服是挺好看。”
刘红梅喝过热水打了个嗝,“她说是在省城买的,你能不能让你哥帮着买两件,给我也带一件,我倒没觉得有多好看,就是觉得穿上能挺暖和的。”
张娇这时候回来了,听到刘红梅的话,嘁了一声,往自己铺上一躺,拿本书来看。
卫童见两人没再斗嘴,稍稍放点心,想了下,回道,“我哥太忙,哪有时间给我弄这个,红梅姐你家不也在省城,要不你让你家人帮着买呗。”
刘红梅一噎。
当初为了能分到柳树公社这个离家近点的知青点来,她爸妈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她要是再提这无理的要求,她嫂子能把她家祖坟掘了。
“我,我恐怕不行。”刘红梅低着头,突然一指张娇,“你张娇姐家里有能耐,能买到。”
张娇哼了一声,看都没看她,“我不买,我没长许小北那脸蛋,穿凤袍也不带好看的。”
*
许小北从老姜家出来,就开始抱柴做饭。
这一天折腾得有点累,许小北懒得额外炒菜,就弄了些猪油和腊肉,又整点干菜泡好,想弄个杂烩版的腊肉饭。
把火烧旺锅里下猪油,煸炒过葱姜后把干菜放进去,满屋子就都是香味了。
许老太和王桂珍闻到味道跟过来看了一眼。她们没吃过腊肉饭,干脆拿了板凳在旁边烧火唠嗑。
许小北不停翻着锅铲,听王桂珍替姜家犯愁,“这可怎么办,万一真耽误明年出工,可真是得不偿失。”
小北见生米炒得有点发粘了,加了盐和酱油进去,添上一瓢水盖上锅盖,对王桂珍说,“妈,县供销社要的东西越来越多,咱家里人忙不过来,我看姜婶干活是把好手,要不给她雇过来?她挣点工钱日子不也好过点?”
王桂珍给锅底填了几个柴,叹口气,“这事儿你看着办吧。”
这三人就在厨房聊着等饭熟。没多会,米汤杀下去了,许小北把腊肉放到锅里去,给锅边淋了一圈油,重新盖上锅盖。
直到锅里嘎巴做响,她让王桂珍帮忙撤了火有焖了会儿,腊肉饭就出锅了。
王桂珍又差点香个跟斗。
凑近一看,这饭不光是香,还好看,腊肉已经焖成半透明状,渗出的油把米饭泡得晶莹剔透光看着就觉得好吃。
许小北把饭端上桌,又掏了把超市来的葡萄干洒上头,刚放了桌子要吃饭,付三妮来了。
往常赶饭点老姜家都是两个娃子来蹭饭,付三妮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出现。
许小北一见付三妮气势汹汹的,再联想到那会见到张娇和刘红梅在外头似乎起了争执,就觉得事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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