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扶起莲妃,安慰道:“你有话慢慢说。”
莲妃捏着帕子抽噎道:“嫔妾绝没有冤枉她们,皇后娘娘,真的是容妃和悫妃害了嫔妾。”
容妃搭着碧珠的手将将迈进门槛:“哟,才刚到,就听到有人往我头上泼脏水。”说着向皇后行了礼,“嫔妾听闻这里出了事,便自行过来了,皇后娘娘不怪罪吧!”
“还好来的及时,否则怎么冤死的都不知道。”容妃向来牙尖嘴利不饶人,“只怕再晚来几步,这莫须有的罪名就给坐实了。”
容妃一双美目上下打量莲妃,专门盯着她的伤处,眼看着莲妃从花容月貌变成不堪入目,心情没来由的大好,眸子里满是嘲笑,幸灾乐祸道:“哎呀,难怪莲妃心气不顺,啧啧,这伤情可不小,怕是没救了。”
“那便算了吧,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你——”莲妃气的直哭。
皇后不耐烦的瞪了容妃一眼:“你少说两句。”
德妃亦冷着一张脸:“容妃的担心毫无道理,有皇后娘娘在,怎会任由旁人随便冤枉了你去!宫里是有规矩的,捉贼拿赃,也不是空口说两句就能定罪的。”
“那就好。”容妃施施然坐下,宫女小心翼翼的奉上茶,容妃却四下里张望,目光中带着审视,好像昭仁宫里有蛇蝎,她唯恐避之不及。
悫妃来的最晚,因要照顾行动不便的红衣。
人都到齐了,莲妃清了清喉咙,抹干了泪,对皇后道:“娘娘,就是钟粹宫悫妃身边的芊红和涣春害的嫔妾,她们说……”莲妃忍不住哽咽,“她们说杨柳梢的饼能充饥果腹,嫔妾羡慕她们宫中有各色节流之法,也想相仿,便是从芊红姑娘口中得知的。”
芊红吓了一跳,忙跪下来陈情:“皇后娘娘明鉴,奴婢和莲妃宫里没有往来啊,更别提与她说什么杨柳梢了,奴婢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杨柳梢,直到莲妃娘娘送了一些到咱们钟粹宫来。”
“你胡说!”乐歆指着芊红,“就是你说的。”
芊红急的额上沁出细密汗珠,一个劲的磕头:“皇后娘娘可要明察,奴婢当真没有,奴婢和昭仁宫素无往来,若是有的话,不会没有一星半点的风声。”
“是。”悫妃站出来护着芊红,“皇后娘娘,芊红是我的人,嫔妾虽受到指控,担了嫌疑,但不得不出来说一句,嫔妾与莲妃没有深交,亦无嫌隙,芊红与她更是素无瓜葛,说我害莲妃,什么动机?因由何在啊?”
莲妃气的胸膛起伏:“你是没说,可你借芊红的口告诉了碧珠不是吗?”
“碧珠?”悫妃惊呼。
所有人齐齐望向容妃身后的宫女。
碧珠不自禁的抖了抖,容妃扯了碧珠到众人跟前来:“跪下!说!这中间有你什么事?芊红都告诉你什么了?”
碧珠噙着泪道:“芊红什么都没告诉奴婢,奴婢不明所以啊。”
容妃冷哼:“人家莲妃指名道姓说是你,你还不从实招来。”
碧珠拼命摇头:“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雨竹道:“就是碧珠,是她告诉我们娘娘说杨柳梢可以用来佐食,娘娘信了她的鬼话,几乎害了自己性命,你这不要脸的贱婢。”
悫妃眉头紧锁,皇后问:“怎么了?”
悫妃欲言又止道:“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妾身不太确定。”
“说出来听听呗。”贤妃看热闹不嫌事大。
悫妃抿了抿唇:“唔,是这样的。听说忠勤伯府上的丫鬟都是以碧字为名的,不知这个碧珠和莲妃有什么关系呢。”
话音一落,莲妃便朝悫妃投去狠戾的目光,悫妃故作惊慌的后退半步。
皇后见状,心里明白了大半,吩咐流苏:“查!现在就去内侍局把这个叫碧珠的底儿调出来,看她到底是打哪儿进的宫。”
“是。”流苏领命,迅速召来了宝琛,宝琛抖开一卷簿子,淡然道:“碧珠是宏文十一年进的潜邸,一开始服侍的就是容妃娘娘,不过……”
“不过什么?!”德妃追问的同时也陷入沉思,“宝琛你这样提起,本宫似乎对她也有些印象。”
“是。因为是潜邸旧仆,便一同跟进了宫来,没有经过尚仪局,只在内侍省登记。但是经奴才手的文书,奴才都管他们弄清楚首尾。是以碧珠姑娘的卖身契,经查的的确确是从忠勤伯府上出来的。”
莲妃意识到瞒不住了,先发制人,指着碧珠道:“她不过区区一个下人,我凭什么认得她!合着伯府的阿猫阿狗我都要认识?但我想,伯府从来也没有亏待过你吧?你竟然帮着容妃她们害我!”
莲妃表演的呕心沥血。
容妃也不甘落后:“胡说,明明是你贼喊捉贼。”
容妃一把揪住碧珠的耳朵:“你从一开始就是朱氏的人?好哇!你有计策不帮着本宫,倒告诉她叫她去争宠。”
碧珠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很是迷惘,只得望向莲妃求助,看见莲妃的眼色,回答道:“皇后娘娘容禀,奴婢是从伯府出来的不假,奴婢从未想过隐瞒。可奴婢打小起就被遣出来,没那个荣幸见到当时的大小姐,也就是莲妃娘娘。奴婢若是有心隐瞒的,改了名字便是。倒是芊红姑娘,据奴婢所知,是容妃安插在悫妃身边的,但凡悫妃一有风吹草动,芊红都会第一时间来告诉容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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