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红衣柔声道:“别怕,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保护你母亲,和宸贵人一样,宸贵人小时候比你还苦呢,不也熬过来了。”
熙和突然放下手中的吃食,泪眼汪汪道:“真的吗?熙和真的有本事保护母亲吗?”
“嗯,你可以的。”
熙和突然走到红衣跟前,拉起她的手:“宸娘娘,您是个好人,熙和喜欢你,可是你现在也是好惨的,你眼睛都瞎了。宫里的人都叫你瞎娘娘。”
“又胡说。”芸贵人唉声叹气的拉住熙和,“你这孩子,平时不见你话多。”
“宸贵人切勿见怪。”
红衣但笑不语。
“熙和没有胡说。”小公主擦干净了手,摸着红衣的眼皮,瓮声瓮气道:“宸娘娘要是没瞎就好了,就能看到熙和到底长什么模样。”
“没事的。”红衣伸出手摸了摸熙和的小脑袋,“宸娘娘呀,只是暂时生病了,以后宸娘娘病好了,就可以看见熙和长的有多可爱。”
“我信报应。”红衣抬头看苍天。“好人就该有好报,不是吗?”
说完,吩咐璎珞送了白玉嵌宝石碗给芸贵人。
芸贵人受宠若惊:“这......这东西贵重,宸贵人您也太客气了。”
红衣拉着她的手道:“这个碗是我特地留给你的,你一个外乡人,宫里的茶喝不惯,这只白玉嵌宝石碗,胎薄轻壁,桃形双耳,外壁饰错金花卉枝叶,用一百零八颗宝石镶嵌成红色花朵。正适合你喝家乡的饮料。陛下胸襟宽广,主张海纳百川,绝不会有什么偏见和偏私,你放心的收下,必要的时候,也要让陛下知道你们母女受的委屈。”
芸贵人颤颤巍巍的,不敢,但是禁不住熙和希冀的眼神,让木都儿接下了,感激道:“今日谢宸贵人款待。改日,改日若有机会,我也一定回请您。”
“哪里的话。”红衣笑笑,“相请不如偶遇吧。”
芸贵人总觉得她意有所指,但又不明就里,回头看了红衣两次,最后才牵着熙和的手回宫去了。
结果刚走到半路上,铃铛就从后面追上来,芸贵人心里更多了几分忐忑,铃铛客气的把一方帕子还给她道:“芸贵人您刚才东西落下了。”
芸贵人道了声‘谢’,将欲转身,忽闻铃铛说道:“芸贵人,咱们主儿让我告诉您,过几日,她还在这里赏花。您也邀了宓嫔和瑛贵人一道来吧,方不负了这大好春光。”
芸贵人心中一惊,张口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铃铛已经一福,转身麻利儿的走了。
芸贵人半晌没回过神来,熙和摇了摇她的手:“母亲,您怎么了吗?我们过两日还来和宸贵人吃茶不好吗?”
芸贵人苦笑:“恐怕这茶......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熙和努着嘴:“我觉得比披香殿的好呀。”
芸贵人心里挣扎,人最惧怕未知的事物,她在披香殿过的是很苦,但东山的老虎吃人,西山的老虎一样吃人,宸贵人无事献殷勤,天知道她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看熙和蹦蹦跳跳高兴的样子,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丝希冀,夹杂着怨恨。
三天之后,宓嫔带着芸贵人和瑛贵人去御花园赏花,走的热了,到凉亭里歇一会儿,发现里面居然已经有人了。
同人不同命。想到红衣可以入主合欢殿,瑛贵人就没好气,哼声道:“人霉眼瞎,还克死人,活脱脱的一个瘟神,心里还没点数,满宫里瞎逛,不肯好好在屋里呆着,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唉,宓嫔娘娘,咱们可得去雨花阁好好求神拜佛,别沾染了瘟神的晦气。”
红衣甚至都没有转身,就能听到瑛贵人刻薄的声音,她不咸不淡道:“既是怕的,就别要与我同在一屋檐下不是更好。贵足移师别处吧。”
芸贵人小声道:“瑛姐姐,咱......咱们不如换个地方。”
孰料被红衣一激,瑛贵人偏不肯走了:“凭什么呀。御花园难不成还是她一个人的。”说着,大踏步走了进去,仗着红衣看不见,故意一脚踩在了红衣的裙摆上。
“你——”璎珞瞧见了,“瑛贵人,您不要欺人太甚。”
“你算什么东西。”瑛贵人推了一把璎珞,“一个下人,胆敢教训起我来了。对了,你叫璎珞是吧!看来我上次教训你教训得还不够。”
言毕抬手对着璎珞的脸就要掌嘴。
出人意料的是,红衣毫无征兆腾的站起来,不但没有因为裙角被瑛贵人踩住而跌倒,反而站的稳稳当当的,并且一把握住瑛贵人的手,却是对着璎珞的方向道:“瑛贵人,我的奴仆,还轮不到别人教训。你要施威,回你的披香殿去。”
随后不给任何人解释和反驳的机会,反手就给了瑛贵人一个耳光:“好你个不受管束的狗奴才,还不赶紧向瑛贵人赔罪。”
“快啊,英萝。”
瑛贵人被打懵了,一个踉跄往后一倒,好不容易爬起来气急败坏的指着红衣:“你——你居然敢打我,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红衣一脸怒色,瞪着瑛贵人:“混账东西,连我都敢冒犯,是欺负我眼盲吗?你当着我的面就敢对瑛贵人不敬,背地里指不定打着我的名号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够当,我合欢殿还能容得下你这样的刁奴!哈,还敢跟我提名字,就你这样的贱名,一抓一大把,你的名字怎么就不能叫了,英萝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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