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看戏班子师傅面上还有些为难,便从腰间解下钱袋,递到他面前:“师傅不用担心赔本。”
戏班师傅想着近些日子反正没有什么别的好戏,咂摸着他们这提议还不错,又肯自己掏钱,最终便同意了。
未过多时,衣裳就已经从新选好,浮梦换成了颜玉之前的蓝色布衫书生服,只不过要小一号,颜玉则换成了一件绛红色的襕衫,襟口用银线绣着花纹。
接着便来的有戏班子的人给他们各自束发画妆。浮梦倒不需要太过复杂装扮,穿好衣裳扎了发,在戴上书生帽,便自有一番俏书生模样。
反观颜玉那边,倒是繁琐得多。
一番捯饬过后,颜玉装扮一显山露水,在座的人都被弄得一笑。
好看倒是好看——桃花眸眼周围用粉色的脂粉稍稍晕染,又画上一片似落在脸上的桃花瓣,右侧脸上用红彩描绘着九尾的纹路,头发半披着,上半部分未披的用一根桃木簪挽着,簪身似狐尾,加上红衫一衬,整个人隽秀之外又多了妖冶的味道。
还真的蛮像一只幻化成了人形的男狐。
适才不理解为何要这俊俏公子扮狐狸的众人一看,瞬间彻悟过来,接连不断地夸赞这身模样,就连适才还再三犹豫的戏班子师傅都赞到:“我还有所顾虑,怕男子演不出来狐妖的妖冶气来,没想到夫人你夫君演都不需要演,只装扮一番便是一只活生生的男狐。”
浮梦莞尔一笑 ,颔首表示赞同:“多谢师傅谬赞了。”
颜玉走近,看浮梦一脸笑容,甚是高兴,一撩脸侧的青丝,问道:“俏书生对我这只男狐可还满意?”
浮梦笑道:“满意,甚是满意。”
***
#南梦馆香魂诱人怜——俏书生遇男狐#
俏书生原是一富豪子弟家的伴读,这日,富豪子弟强带着书生到烟花之地、南梦馆一游,欲要将这正经书生引入歧途。
富豪子弟酣歌醉酒之后,书生心厌楼阁中的奢靡淫逸,偷溜到南梦馆后院以图暂得清净心安。
愁闷之下,兴致便起,油然吟诗一首。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幸苦为谁甜?”
声音刚落,便闻一道极是跳脱的男音。
“为我啊!”
书生闻声寻去,便看见一细竹林前卧着一位红衫男子,面上点彩,容貌甚是美妍,手上执着把扇轻轻挥着。
不是画中人,却甚似画中人。
扇面上画着一片竹林,竹林上描着一红一蓝两道身影。
两人目光一交接,竹林下卧着的男子便是一笑,这一笑,宛若桃花扑面,自带一阵清香生起,书生霎时间便忘了适才的愁闷,
香气化作一丝一缕红色的细线,缠绕住书生的脚踝,牵引着将她一步一步拉向他。
待书生走近,竹林下卧着的隽秀男子便站起来,走近她,持扇的右手一挥,静谧的四周便落下一道刷的合扇声。
隽秀男子俯身,右手抬起,书生还没反应过来,下颔便被他用扇顶抬起。
两人目光相触,书生听见眼前男子轻声道:“俏哥哥不知道为谁幸苦为谁甜的话,可为我甜啊。”
-
一场戏罢,台下一片喝彩轻呼。
浮梦和颜玉在台上谢幕之后一下场,就被涌上来的戏班子的伶人道贺恭喜一番,又是一阵夸赞,甚至还言道如若不是他们身份高贵,定要拉他们一道进戏班子才好。
戏班子师傅走上前,将适才颜玉给他的钱袋原封不动交还到颜玉手上,道:“二位的这场表演引得不少台下观众喝彩,为咱们戏班子攒得了不少名声与银钱,这钱就不必了。”
说着,便叫人又拿上一袋银两来:“这是这次演出所赚的,算是一点分红……”
颜玉接过来,只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子,便把钱袋系拢还给了戏班子师父,道:“是师傅你给了我与夫人这样的机会,我们只留下一锭银子以做纪念便好,再多就不好了。”
随后两人便道折屏后更衣,颜玉正要去换下衣裳,袖口便被浮梦拉住,颜玉回身笑道:“怎么,俏书生还舍不得我这只男狐狸精了?”
浮梦又将颜玉上下细细看了番,贴上去,再仔细观摩了一番颜玉的面容,道:“你这副模样甚是好看,等回去我要画下来,先让我仔细看看你的脸,免得忘了。”
眼前浮梦的双唇轻启,一张一合,红润的唇珠微颤,画面尽收颜玉眼底。颜玉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
屏风后,两人又是一番缠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