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沥将景浅拥到怀里,无声安抚她的情绪,他的心何尝不揪得紧呢,他何尝不想将妹妹留在自己身边,可父皇退位之前圣旨已发,直言在京城为景浅建造公主府。
他是故意,要让他们兄妹两人,一人在云南,一人留京城。就算是景清想放人,可他刚登基没几天,怎么能随便篡改父皇的旨意?
景浅抽噎着,心里也知晓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实现,轻声问,“皇兄,你几时走?”
景沥阖上眼,残忍的说出现实,“两个时辰后。”
“这么快?”
“是,云南那边还等着我去主持大局。”
离开醉春楼时,掌柜的亲自去送景沥,看他走远了,一个店小二问掌柜的,“掌柜的,您说,沥亲王这几日找的那姑娘究竟是谁啊?”
“我怎么知道,这一天天的住店的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人的脸。”
店小二不禁咂舌,“您说这沥亲王也是,自己喝醉了酒后什么都给忘了也能行?竟然能把人家姑娘的样子和名字忘得一干二净。”
“是啊。”掌柜的不由附和,随即反应过来,拿着麻布往小二身上打,“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是,您轻点!”
景沥走时,去了不少的人送他,就连景清也拽着刚刚走马上任的祁筠来到城门口相送。
景浅在他们二人身旁乖巧的站着,眼睛还肿着,一看就是哭了好几场。
景沥下马,看了景浅一眼,突然毫无预兆地单膝跪在景清面前。
景清挑眉,将他扶起,“亲王这是何意?”
“皇兄。”景沥这声皇兄喊得异常郑重,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喊景清皇兄,可自二人懂事后,这声称呼便一直少了几分真心。
但这次,他是真心的。
景清意识到他态度的转变,没有吭声。
“皇兄。”景沥又喊,“皇弟就要走了,浅浅她您也知道她任性了些,希望皇兄可以多担待些。”
景清睨了一眼又掩着唇想要哭出来的景浅,心想景清现在这副模样看着到倒还像个好姑娘,可若她是就好几天又开始作威作福,甚至还继续不长眼地招惹祁筠,那么他也不可能饶了她。
这么想着,景清就也瞟了一眼祁筠。
可景沥马上又来到祁筠的跟前,对他行了一礼,“祁首辅,以前的事是浅浅不懂事,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祁筠眯眼,景沥现下这姿态,真的放的有够低的。
“沥亲王说笑了。”祁筠幽幽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既缥缈又深沉,“只要公主以后不再肖想什么不属于她的,臣自然与公主相安无事。”
这话听着着实狂妄,但景沥知道祁筠这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保证了,只要景浅不再妄想嫁给他,那么过往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多谢首辅。”
景沥又看看景浅,道,“浅浅,以后乖点。”
景浅再也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景沥走得已经有一段距离,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时,景浅还是站在原地,执意着不肯离开。她身边的丫头们都在劝她,说外面风大,让她快回去。景浅转身正欲走时,一个女子突然拽住了她,着急的问,“沥亲王人呢?”
景浅看着女子的侧脸,觉得并不不认识她,而对方也一直望着远处,显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拽着的人是谁。
但景浅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地说了句,“已经走了。”
女子失落地松开景浅,一脸失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喃喃道,“已经走了啊。”
景浅看她状态不太对,想问她些什么,女子却已经转身走了。
这女子,赫然就是谢湘然。
: 景沥和谢湘然的故事可能会比较狗血哈哈哈
第64章 杀鸡儆猴
次日, 祁筠第一次上朝, 新官上任, 他的这把火又烧的太过猛烈, 引得堂上众官员纷纷侧目。
祁筠穿着剪裁合适的朝服,目视前方,手执笏板,不疾不徐的走到最前列,无需多言,身上自带一股闲人勿扰的气势。
只是他这幅威严的模样还没有保持多久,众大臣就发现这位不苟言笑, 浑身冷冰冰的首辅在看到一个官员时表情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甚至还微微行了个礼。
众大臣翘首去看,就发现与祁筠谈话的是姜尚书姜宏艺,心下瞬间了然,当初祁筠以一个私生子的身份竟然还能入得姜宏艺的眼,娶到姜府千金姜欢喜,这件事在京城还热闹了还一阵子呢。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戏谑, 果然甭管你是谁, 甭管官儿多大,见到岳丈还是得乖乖地行礼。
何旭和赵凤来以及周时生也都被加了官职, 但三人都是中规中矩的,没有祁筠这么逆天,远远看到祁筠, 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
祁颂在另一列看着另一侧的祁筠,心中不免有些黯然,他曾经最看不上眼的儿子现如今官衔比自己还要大上一整个品级,真是世事无常啊。
景清因为刚刚登基,还不好太放肆,故而每日上早朝还都算是准时,今日却是来的早上了许多,一进金銮殿,他那双桃花眼就精准得定位上了祁筠,第一次和祁筠一起上朝,这感觉还真是新鲜。
安公公守在一侧,清清嗓子,大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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