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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相依相伴,名为主仆,其实和姐妹是一样的,月和何其无辜,那口脂那香,分明是阿婉送过来的,只怕月和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萧洵报复她,严凌利用她,明明是他两个人不死不休,为什么,丢了性命的,却是月和?
    想哭,眼睛却涩得很,怎么都哭不出来,崔拂安静地躺着,在无边的凄凉中,涌出愤怒。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落到这个地步?
    眼前突然一亮,门开了,萧洵慢慢走了进来。
    隔着纱帐,远远看她,似审视,似较量。
    崔拂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
    一把掀开纱帐,光脚向他跑去,他下意识地伸手,她扑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阿洵。”
    她的脸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从前是我错了,阿洵,从今往后,我们好好的。”
    第10章 逃
    纤纤素手落在腰间,解下外袍,脸颊贴在冰凉的铠甲上,崔拂低着眼,极尽温存:“阿洵,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在找我,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会嫁给严凌。”
    身子一轻,萧洵抱起了她,他垂目看她,慢慢走去床边坐下,又将她放在膝上,摩挲着她薄薄的肩,一言不发。
    崔拂仰起脸,看着他狐疑的神色。他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他在她面前从不曾掩饰过,喜怒一直都放在脸上,他还是不信她。崔拂伸臂,搂住他的脖子,眼睫微微颤动,很快带了泪光:“阿洵,你不信我?”
    萧洵用力将她搂进怀里。
    脸埋在她后颈里,嗅着她的香气,在惊喜和怀疑之间来回跳跃。他没法信她,不久之前她还计划用那些毒物对付他,她为了严凌跪下来求他,他又杀了月和,他们之间,好像越来越难回到从前。
    但他又没法抵挡她用这种眼神看他,就好像她全心全意,都只依赖他一个似的。萧洵微微闭着眼,鼻尖在她柔腻的肌肤上磨蹭着,也许,他可以不那么较真呢?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只要看好她,让她再没机会去找严凌,那么,她永远都是他的,那么这些话也就无所谓真假了,反正他的欢喜是真的。
    灼热的唇丈量着她,萧洵一点点吻着,极尽珍惜:“阿拂,我的阿拂。”
    崔拂能感觉到他嘴里呼出的热气,钻进她脖颈里耳朵里,让她在小心翼翼的算计中,依旧忍不住心尖一颤,一如三年前他在耳边叫她阿拂的时候。崔拂涩涩地吐着气,伸手去捂他的嘴,试图阻止他席卷一切的热情,恍惚之中,衣裳解开,他的唇移过来,崔拂颤抖着,挡住了他:“阿洵,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萧洵顿住,压着眉低着眼,沉沉地看她:“嗯。”
    崔拂知道,他还是不信她,但他若是不信,就会像昨天一样监视防范,她该如何逃?
    萧洵又吻下来,一点一点,一寸一寸,肌肤相接,极尽亲昵,唯独不碰她的嘴。眼前闪过梦中口脂娇艳的红色,崔拂一横心,吻上他棱角分明的唇。
    萧洵所有的动作骤然顿住,可她太甜美,他抵挡不住,终于与她唇舌纠缠,又在纠缠中喃喃唤她:“阿拂。”
    没有谋杀,没有口脂,她一张脸清清素素,都是本来的颜色,还有他给她留下的深红浅红。
    萧洵搂紧她,在情最浓时,喑哑着声音叫她:“我的阿拂……”
    夜色过半,萧洵沉沉的呼吸声萦绕耳畔,崔拂慢慢睁开眼。
    他搂得太紧,铠甲铬得她有些难受,崔拂小心翼翼挪着他的胳膊,想要挣脱他的拥抱,他在睡梦中立刻追上来,死死搂住。
    心肠有一霎时软,很快又冷淡下去,崔拂枕在萧洵肩上,望着黑漆漆的夜色,细细梳理今天的一切。
    原来在她嫁给严凌之前,萧洵就已经警告过严凌,不要碰她。严凌没听,所以才会在新婚之时被萧洵刺杀,险些丧命,可这一切,严凌从没向她提起过,为什么?
    三年之内,她从没有过萧洵的消息,她甚至不知道萧洵的姓名,她以为当初那个笑着叫她阿拂的少年只是生命中的昙花一现,可他既然能警告严凌,为什么这三年里从不曾联系过她?
    还有阿婉,竟然那样恨她。她嫁给严凌的时间不长,只知道阿婉是严凌母亲亲自为他调训的侍婢,从小跟着严凌,不出意料的话,将来多半要收房为妾,只是没想到,连阿婉这个妾侍,知道的内情都比她多,难道严凌,一直在防备她?
    可是,为什么?
    眼前突然闪过月和的脸,眼泪终于流下来,崔拂死死咬着嘴唇,止住呜咽的声音。
    是她害了月和,她不该去浣衣院,萧洵这几天那么多疑,又怎么会轻易让严凌把消息传进来?都是她不好,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害了月和。
    “阿拂。”耳边突然传来萧洵的声音,崔拂猛地一惊,连忙闭上眼睛。
    只有这一声,再没有下文,萧洵还睡着,刚才那声叫,只是梦中无意识发出的。崔拂涩涩地吐着气,她该恨他的,他折磨她羞辱她,他把她安稳的人生弄得破碎不堪,可她,却没法恨他。
    因为她还记得,三年前在耳边笑着唤她阿拂的少年。
    崔拂小心地向外挪了挪,好让铠甲贴得不那么近,转侧之间,萧洵的呼吸拂在她后颈上,痒痒的,又带着点莫名的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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