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渠瞥他一眼:“找你?你连我都打不过,何况是他!”
第五城顿时噎住,半晌,气急败坏:“谁说我打不过你?我那是让着你!”
刘素渠没理他,迈步往前走去,第五城憋着气,本待不跟上,眼见她大步流星越走越远,连忙又喊了一声:“喂,你等等我呀!”
他登登登几步,跑着追上去,树后,萧洵慢慢走了出来。
原来,第五城竟是对刘素渠有意。
“六弟,”萧怀简跟着出来,瞧着消失在远处的刘素渠,“我听说前阵子崔氏和严凌勾结,意图谋刺你?”
萧洵语气淡淡的:“二哥好快的耳报神。”
“听二哥一句劝,别再留着崔氏了。”萧怀简道,“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男人喜新,女人念旧,尤其严凌还是她头一个男人,结发夫妻……”
话没说完,萧洵转身就走。
萧怀简连忙赶上:“你怎么还是这么个脾气!”
萧洵笑了下:“二哥,我可没管过你被窝里的事吧?”
萧怀简被他噎得愣了一下,哑然失笑:“罢了,我不管你,让大哥跟你磨吧,反正你从来都只听大哥的。”
他跟他并肩走着,又道:“严士开能从镜陵逃掉,看来严氏手里还有许多底牌我们不知道,明天我得审审严凌。”
“随你。”萧洵在堂前站住步子。
堂内,萧元贞一指正在歌舞的几个美貌伎人:“大王子来得匆忙,身边服侍的人怕是不够,她们几个以后就是大王子的人了。”
刘凤举大喜:“太子真是痛快人!”
他靠近些,压低了声音:“这么说吧,你要定襄、并州没问题,早就说好了陪嫁,不过长平王突然杀了刘彪,我阿耶面子上不好看,这事吧,须得磨上几天咱们再定,这几天你让长平王哄哄我那妹子,好歹服个软,给她点甜头。”
“好说,”萧元贞笑着举杯,“那么这桩亲事,就这么定下了?二娘子不会再有什么异议吧?”
“定下了!”刘凤举也举起酒杯,“我是她大哥,她敢不听我的!”
萧洵转身离开。
战场上他如鱼得水,这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素来没什么兴趣,但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注定躲不开,一切都可以拿到案上来谈,一切都是博弈的棋子。
不由想起三年前山洞里度过的几天,那时候只有他和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都由着性子来,那几天,可真是快活呀!要是时间能停在那时,他没有离开,她也没有嫁给严凌,就好了。
萧洵出前院,穿过月洞门,远远看见东屋还亮着灯,快步走进去,崔拂独自站在院中,微微踮着脚,目光越过围墙,望向前院的方向。
她是在等他?心尖上一软,萧洵快步走近,从身后抱住她:“阿拂。”
他身上带来的凉气扑上来,崔拂鼻子上有点痒,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忙完了?”
萧洵伸手,揉着她鼻梁的位置:“着凉了?”
“没,冷风扑了一下,不要紧。”崔拂扒着他的手腕,回头看他,“别揉了,你手劲儿大,都揉疼了。”
灯光照着她的唇,异常娇艳的红,萧洵低低笑起来,低头吻住,不轻不重地蹭了几蹭:“我可不止手劲儿大。”
崔拂一下子涨红了脸,伸手推他,又被他抓住,大笑声中,萧洵一把抱起她,飞快地向屋里走去。
帘幕掀起,满床的暖香气扑上来,崔拂被丢在床里,萧洵的脸凑得很近,一双笑眼里盛着她小小的影子:“猜猜我还有哪里力气大?”
……
醒来时床账外一片白,天已经亮了,崔拂刚一动,立刻听见萧洵的声音:“醒了?”
他一支胳膊撑在身侧,嘴角带笑,盯着她光裸的肌肤上几点暧昧的红:“醒的这么早,看来我力气还是不够大。”
崔拂脸上一红,连忙去拉被子,萧洵一把拽开,低头吻住,声音便含糊起来:“再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你昏睡一整天。”
“大王。”碧桃在外面敲了敲屏风。
萧洵没有停,鼻子里嗯了一声,轻轻重重继续吻着,崔拂死死咬着嘴唇,忍住不发出声音,耳边听见碧桃说道:“太子殿下要大王早些起,陪刘二娘子去黛山猎狐。”
第18章 野种
上山的路上,崔拂终于看见了萧洵熬的那只鹰,蜷缩在铁笼子里,由兽奴抬着往上走,闻到久违的山野气息时,苍鹰疲惫呆滞的眼睛猛地睁大,拼起最后的力气向铁栅栏撞去,啪,萧洵一鞭子甩过去,苍鹰嘶哑地叫了一声,不得不重新退回角落。
萧洵收回鞭,重重搂住她的腰:“看见了吧?这就是熬鹰,不准吃喝,不准睡觉,只给它两条路,要么死,要么乖乖听话。”
崔拂一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摧毁,而后,屈服。
可她不想死,她的路还长,她也不想屈服,他不信她,他还恨她,在他身边,过得太辛苦。
心里闷得透不过气,崔拂转过脸不肯再看,耳边听见萧洵慢悠悠的声音:“这样熬出来的鹰,才能去尽野性,终其一生服从主人,绝不敢背叛。”
绝不背叛吗?崔拂想起方才匆匆一瞥时苍鹰眼中的冷光,岔开了话题:“阿洵,你这么带着我,到时候没法打猎,还是再给我找匹马吧,我在边上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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