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数个药房每日都有一名重症患者出现在药房最终又被盖上白布形容惨烈的抬出去。
陆筱筱从一开始的激愤到现在已经彻底麻木,他们入城已经十天了。
自那日他们从火绒村回到城主府试药就一日未停。
无论是针灸还是丹药,还是以毒攻毒统统尝试了一遍,全都没用。
陆筱筱恨不能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出各种检测仪器,却苦于没有浮屠值。
他们尝试了至少上百种解法却始终不得要领。
从白天到黑夜,众人除了小睡一会儿,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看着一位位病患痛苦万分,陆筱筱时常不忍心去看。
看着一位位重症的病患在试药下一个个走向死亡,她从一开始悲伤变得麻木。
此时她深刻地体会到了当初带她的导师说过的一句话。
“当你无限接近死亡时,才能深切的体会到生的意义!”
看着一位位病患接连死去,所有人包括云间若都不好受,身为医者最难受莫过于治不好病患。
正如云间若所说他们始终没搞明白病原或者说是毒原到底是什么,找不出毒原他们永远配不出正确的解药。
一直以来以医术著称的云间若第一次怀疑自己,深夜,他忍不住驱动通讯玉牌向君云深影音传讯。
君云深的身影出现在玉牌上方,看着满脸胡渣,身形憔悴的云间若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
“徒儿,火绒城疫症当真如此棘手,连你也没办法?此前为师让你尝试的解法可都一一试过了?”
云间若听懂了君云深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都试过了,刚开始总能缓解,每每到了最后关头却又药性相冲,徒儿无能,丢师尊的脸了,这最后一枚医仙令如今怕是要连累医仙谷的名声了。”
君云深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问题,为师看过你传回来的症状缝隙和脉案,这世上的灵植和毒物千千万,如今毒原不明想要解毒确实难如登天,也怪为师在他拿出医仙令的时候答应的太早了,早知如此……”
不等君云深说完,云间若已经跪在玉牌前打断了他的话。
“师尊,就算早知间若还是要来一趟的,事关上万百姓的性命,如今只怪间若无能没能救下这些可怜的百姓,若五日后疫症之事依旧没有进展,屠城的结局难以避免,我会在困阵便杀阵前将褚八、卫三还有陆九带出去,届时还请师尊收留我那四个徒弟,至于火绒城疫症诊治失败之责,还请师尊将此事之责全数推到徒儿身上,将徒儿逐出医仙谷,以全医仙谷的名声!”
说完云间若重重地朝着君云深的身影磕下三个响头,君云深静默半响,最终叹息一声挂断了通讯。
云间若房门外,陆筱筱举着托盘,牙齿紧咬着嘴唇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她的眼底却不知何时早已溢满了泪水。
原来云间若早已做好了背负这一切的准备,还有五天,他这就要放弃了吗?
难道他这一段剧情真的无法避免,非要他生生背负上这一万多条人命?
也太不公平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陆筱筱眼中往外流,她脑海中充斥着对云间若遭遇的不公,心中郁结,恨不能大哭一场,连云间若什么时候走出来走到她面前都不知道。
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陆筱筱,云间若很是无奈,这姑娘怎么这么爱哭,眼泪好似不要钱似的。
也是他大意,他的结界对陆筱筱几人并不设防,也不知她听去多少。
不过看她这模样显然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他递过去一方手帕,清润的嗓音有些无可奈可的低喃道,“别哭了,你想把别人都吵醒看你哭鼻子吗?这个时候还过来有事?”
陆筱筱有些抽噎,接过手帕跟着云间若进了屋,将托盘放在桌上,用帕子擦干净眼泪,这才有些难受的说道。
“晚上师父都没吃多少,本是想来给师父送宵夜的,谁知不小心听到师父在师祖面前胡说八道,我相信师父一定能找出病原治好大家的!”
云间若失笑,他打开瓷碗,里面是一碗小馄饨,馄饨有些凉了,云间若抱着碗运转灵力,碗中重新冒起热气,他趁热大口大吃起来。
将馄饨吃完,看着眼睛红红的陆筱筱,云间若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馄饨不错,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去吧,放心吧,不到最后一刻为师不会放弃的。”
陆筱筱满怀心思的点点头,端着空碗回去了。
回去后陆筱筱依旧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败给剧情!
她定了定神,服下一枚凤药师赠送的醒神丸,坐在桌前开始从头梳理关于火绒城疫症的一切。
桌上摆放着纸笔还有此前她记下的笔记,陆筱筱一边回忆,一边用笔在纸上画起了事件脉络图。
这一画就画到了天亮,许是知晓她这些日子累着了,云间若几人在药房没见着她,便也以为她还在休息。
而此时他们以为还在睡觉的陆筱筱,已经出现在了前往火绒山的小路上。
她昨晚复盘了一夜,所有的关键点都指向火绒山,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她洗了个脸,天才刚亮,到处还灰蒙蒙地,陆筱筱就悄悄出了城主府。
她回忆着叶药师所说最初的那几个采药人采药的位置,穿戴好防护服走进了火绒山中,没多久她就来到了一片火绒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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