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裴舟以外的几个人都投出了赞同票。
裴舟看似不情不愿,但周六上午却从来都不迟到。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
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星期一的早上, 林楚歌到学校之后,走进教室,发现自己的课桌上摆着一盒牛奶。纸盒下面压着张卡片,卡片上一行体贴温馨的字:“多喝牛奶对身体好,学习加油!”
卡片上面的这行字是打印出来的。
没有署名,想靠字迹认人同样是虚妄,这个人似乎不想被她认出来。
林楚歌正对着牛奶和卡片发愁,走进三班教室的许落落奔过来,一面对她说早安,一面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许落落转过身,随口一问:“在看什么呢?”
“喏。”
林楚歌把那张卡片递到许落落面前,又自顾自扫一圈教室里的同学。
“都不知道是谁呢。”
没有发现有嫌疑的同学,她收回视线望向许落落,“现在,我该怎么办?”
一句话,许落落两眼看完了。
伸手摸一摸那盒牛奶,许落落笑:“是不是有人想追你?”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向林楚歌“示好”。
情书、表白之类的事情,她同样经历过,且不止一次。
只是。
林楚歌看一眼那盒牛奶:“落落,我现在完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个人可能是好心。”
“但我连这个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这牛奶反正我不敢喝。”
之前的事过去了归过去了,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以前面对这样不明不白的示好,她不会傻乎乎随便接受,现在更加不会。
“不喝不喝。”
许落落知道林楚歌是想起什么事了,连忙道,“我去帮你处理了。”
裴舟这天到学校的时候,许落落已经处理完毕那盒不知是谁送给林楚歌的牛奶,事后也没有听她们提起过这件事。然而之后连续数天出现在林楚歌课桌上的“关心问候”,他都有幸亲眼见证。
牛奶换成其他的东西。
暖手宝、保温杯、护手霜,以及一条纯白色围巾。
那条围巾能辨认得出来是自己织的。
虽然没有太多图案花样,但成品颇有质感,显然花费很多心思。
每一样东西,连同一张打印着关心话语的卡片都是在林楚歌来学校之前出现在她课桌上的。包括暖手宝在内的几样东西,林楚歌皆心如止水,但当瞧见这条围巾的时候,她不由得惊讶了一回。
身边知道织围巾的人本就不多,收到这样一份礼物很难不感到稀奇。
尤其想到对方是个男同学。
林楚歌拿起课桌上的白色围巾认真研究了一下,感慨:“这个有点厉害。”
“要是让我来,指不定我会织出什么玩意。”
许落落也认真看一看:“确实不错,感觉不像新手。”
停顿 * 两秒,她问:“咱们认识的人里有会织围巾的男孩子吗?”
林楚歌沉思:“好像……没有?”
许落落在沉吟中小心问:“要不然,性别暂时不要卡死?”
林楚歌:“……”
有道理,但好像变得更复杂了。
“也不是这个的问题。”林楚歌沉默中说,“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就是觉得,是人是鬼,好歹出来让我见一见?先让我知道是谁,再谈其他的嘛……不然……”
不然,她心里总是毛毛的。
被人喜欢固然开心,这份心意固然感谢,却到底无法坦然接受。
偏偏是对方身份不明。
连想要拒绝,都无法确认该拒绝的对象。
许落落说:“我觉得更奇怪的是,怎么都没有同学知道是谁送过来的?”她分析道,“虽然这个人来学校比我们早,但我们也不是班上来得最早的啊,按理说,应该有人瞧见有人来送礼物才对?”
“你想,要一次赶在别的同学之前到教室不算太难。”
“但这么冷的天,连续一个星期,想要每天都做到这一点当真不容易。”
“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
林楚歌附和,“要么这个人来得比任何人都早,要么……”
许落落接上她的话:“要么把目击同学收买了。”
顿一顿,许落落再次提出一种新可能,“或者是目击的同学不敢透露。”
林楚歌听到许落落的这种猜测,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自己当初撞见裴舟在小巷子里打架,也没敢和别人说。她看向许落落,压低声音,接话:“不敢透露?比如,被威胁?比如那个人很可怕?”
许落落颔首:“想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就是——”
林楚歌心里莫名生出几分微妙感觉,稍微一怔:“就是什么?”
许落落迟疑中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可不多。”
“光靠几句话就能威胁人,只能说明这个人看样子就不会是善茬。”
“更可能,平时没有少让别人躲着走。”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齐齐微愣。
然后,她们无声却默契的,将目光投到同一个人身上。
正在看林楚歌并被抓包的裴舟:“……”
一瞬间两相对视。
各怀心思的林楚歌和裴舟都有些无法言说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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