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她觉得这个人讨厌,便是没有这层讨厌,单凭陈长敬妄图拆散她和睿王,她就不可能对他有好脸色。但好在如今不管这个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影响不到她和睿王,索性随他去好啦。
“小姐,没事吧?”
见陈长敬走了,云苓和雪茶小跑着回到苏湉身边。
三皇子殿下前一刻出现的时候满脸怒气,很难不让人担忧一回。
苏湉摇头:“没事。”她思忖间试探性对云苓和雪茶说,“你们先回房间,去把我的东西里面同三皇子有关的都找出来,一件都不要遗漏。”
云苓迟疑问:“小姐这是……”
苏湉说:“我和睿王婚事已定,有些东西如果继续留着是要闹出误会的。”
云苓和雪茶反应过来。
她们齐齐福身:“是,奴婢这就去办。”
只是苏湉交待云苓和雪茶这件事的时候,是想着三皇子既然是她的追求者,或许送过她一些礼物。她怎么都想不到,在她这里和三皇子有关的东西那么多。
钗环首饰之类的倒也罢了。
怎得还有大半匣子来自于三皇子的亲笔书信?
苏湉从其中抽出一份信笺打开看一看,被上面的话腻歪得直起鸡皮疙瘩。
三皇子这个人也太轻浮了,她想。
她明明不喜欢他,他竟然还在给她的信里写什么“只有你才配当我的皇子妃”。三皇子妃的身份论起来确实尊贵,但难道她势利到会因为这个被他诱惑吗?
这个人便这样看待她。
果真哪怕失忆也觉得陈长敬讨厌是有原因的。
苏湉将手里这封信塞回匣子里,问:“我给三皇子回过信吗?”
云苓和雪茶一起摇头。
“小姐说写信实在太麻烦,所以没有回过。”
云苓话音落,雪茶在后面补充道,“小姐还说,书信这样的东西,若一个不小心落到……二小姐的手里,容易变成把柄。”
确实。
倘若互通书信,以三皇子信里写的那些内容,她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白纸黑字的东西最难解释。
还好她聪明。
苏湉一时嘴角微翘,确认过这件事以后,彻底放下心。
“取个火盆来。”
她吩咐道,“把这些信统统烧了。”
眼看大半匣子的书信一一被丫鬟投进火盆,在一阵跃动的火光里化为灰烬,苏湉心情又更好了一些。她骤然醒悟,难怪她和睿王之间没有互通书信的痕迹。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也不必有那些顾虑了。
苏湉想,她现下是准睿王妃,和睿王写写书信增进感情,谁能多加置喙?
要不然……
苏湉琢磨着,睿王要是突然收到她写的信,一定很高兴吧?
“雪茶,去帮我准备纸墨笔砚。”心底的念头一起,苏湉没有犹豫吩咐过一声,理直气壮说,“我要给我未来夫君写信。”
·
睿王府书房。
“王爷,有您的信。”
随从将一封信笺呈到陈行舟面前道,“是苏小姐命人送来的。”
陈行舟嘴角扬起,看一眼正坐在他对面喝茶的陈长敬,慢条斯理接过那封信,不疾不徐拆开了。自听见这封信来自苏湉,陈长敬便对信中的内容在意不已。
他视线控制不住往陈行舟的方向飘过去。
同样眼瞧着他的小皇叔笑容变得越来越灿烂,他对这封信的好奇心大增。
“长敬,你方才说,你同苏小姐两情相悦?”
半晌,陈行舟的视线从信纸上移开,含笑去看陈长敬。
陈长敬轻咳一声回答:“是。”
“还请小皇叔成全。”
陈行舟但笑:“苏小姐命人送来的信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长敬闻言微愣。
“未来夫君,见字如面。”
“想你,念你,日日夜夜盼与君相见,几回魂梦与君同。”
陈行舟慢慢悠悠念得几句信上的话。
陈长敬听得面色铁青。
一年来,他给苏湉写过那么多信,从来只言片语的回信都没有。
苏湉却愿意给他小皇叔写这样肉麻的信?
哪怕她和他诉衷肠、愿意嫁给他为妻都没有做过这些。
这还能不是被逼的吗?
陈长敬便怀疑,小皇叔故意念给他听信上的内容,恐怕是在给他下马威,警告他不要不识好歹。他闭一闭眼,暗暗深呼吸,起身冲陈行舟一拱手道:“突然想起仍有要事,小皇叔,我先告辞了。”
陈行舟也不留陈长敬,只吩咐送客。
迈步走出书房时,陈长敬分明听见小皇叔让随从研墨,大约要回信给苏湉。
欺人太甚,小皇叔这一次实在欺人太甚!
陈长敬咽不下这口气。
或者小皇叔是为了帮太子削弱他在朝堂上的支持才这么做?
可,小皇叔一直以来不是不管这些的吗?
陈长敬闹不明白。
他唯一知道,没有镇远侯府的支持,他更加没有办法和太子争。
所以,他绝对不能轻易让步,不能助长太子气焰。
踏出睿王府的一刻,陈长敬神色阴郁回头看一看身后的这一座王府。
苏湉被逼无奈,小皇叔嚣张无度。
皇祖母对小皇叔向来偏宠,如此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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