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雀大街的热闹已经散去,七夕灯会也散了。
苏湉掀开马车帘子看着长街两侧的店铺、小摊皆关门的关门、收摊的收摊,而自己错过这份热闹,内心不无失落。好在,王爷答应陪她去挂姻缘绳和放孔明灯。
马车将苏湉和陈行舟送到月老树的附近。
陈行舟手下的一个侍卫双手捧上提前赶来买下的姻缘绳在候着。
夜已深,长街上几无行人。
天地陷入寂静安宁,唯有夜空之中,暗云涌动,星子闪烁。
陈行舟从护卫的手中接过姻缘绳,以眼神无声示意他们都退到暗处。
之后牵着苏湉缓步走向那一棵已被挂满祈愿红绳的月老树。
城中所谓的月老树,实际上是一株古槐,年代久远,据说有千年的历史。此树是否当真活了千年无从考证,然而京城一直流传着许多因为它成就好姻缘的故事传说,久而久之,人人信它灵验。
一盏盏灯笼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朦胧烛光下枝叶繁茂、绿荫如盖的月老树比白日更多出两分别样的趣味。
苏湉站在树下仰头看一看,发现这株月老树承受得实在太多了。
她一眼望过去,根本寻不见得闲的树枝。
“王爷……”苏湉不由有些忧心忡忡,“这么多人都来求好姻缘,倘若这树里当真住着月老,他能忙得过来吗?会不会因为太忙,瞧不见我们?”
“那把姻缘绳系高一点。”
苏湉正想回头去看陈行舟,一句话说罢的陈行舟已走到她身边,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手臂揽住她的腰肢,轻轻松松将她一把抱起来。
骤然被抱起,又被陈行舟放在他的肩膀上坐着,苏湉脸颊红红,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让自己稳住身形,微微低头看他,担心问:“王爷这样会不会很辛苦?”
陈行舟问:“若我说辛苦呢?”
苏湉看一看高处近在咫尺的树枝:“那就只能让王爷忍耐一下了。”
“王爷加油,王爷一定可以的。”
她甜甜一笑为陈行舟鼓劲,“这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
很贴心。
这是干脆利落将他当成梯子用。
陈行舟嘴角勾起,笑意却未达眼底,口中闲闲道:“好,我忍耐一下。”
苏湉“嗯嗯嗯”点头应两声,愉快指挥着陈行舟带自己找到满意的位置,再从陈行舟手中接过缀着鸳鸯木雕的大红姻缘绳,笑眯眯系在树枝上,还用心的打了一个可可爱爱的同心结。
“王爷,好了。”
手指点一点陈行舟的肩膀,苏湉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陈行舟很“听话”,依言照做。
苏湉从陈行舟的肩膀上下来,转一个身恰与陈行舟面对面。
于是,她踮脚飞快在陈行舟的侧脸“啵啵啵”连亲三下,偷笑着娇羞说:“王爷好厉害,举了我这么久都不累,王爷就是这世上最最厉害的人。”
这话听着还不错。
陈行舟笑,搂住苏湉的腰,将她摁到自己胸前问:“还有呢?”
一时间和陈行舟亲密无比贴在一处,苏湉脸红得更厉害,语气更加娇羞,小拳拳捶了下陈行舟的胸口:“王爷怎么这么贪心?都亲了三下了,还不够……”
陈行舟:“?”
可是也来不及说别的。
这一次,苏湉踮脚在他嘴唇上连连亲了四下,问:“王爷,可以了吗?”
陈行舟:“……”
第二次。
他被同一个小娘子,偷偷亲了两次嘴巴。
这实在有损他身为睿王的声名。
陈行舟舌尖舔过牙齿,嘴边笑容意味难明说:“你这样不对。”
苏湉好奇:“哪里不对?”
“方法不对。”陈行舟说,“我来教教你。”
苏湉想要再问,却被陈行舟的手指抬起下巴,随即一个吻落下来。和她之前对陈行舟做的完全不一样,没多会儿,她便被陈行舟弄得气喘吁吁,身体发软。
半晌被放过,苏湉已有些站立不住。
她双手揪着陈行舟的衣裳,靠在他胸前轻轻喘气,也说不出话。
陈行舟满意了。
他嘴角微翘,问苏湉:“如何?”
“王爷耍赖。”
苏湉脸埋在陈行舟的胸前,又拿小拳头捶他,“这明明是故意欺负人。”
陈行舟轻笑一声。
呼吸平复些许的苏湉哼哼唧唧:“我也要欺负回去。”
她伸手定住陈行舟的脸,再一次凑上前。
……
陈长敬和苏悦分开之后,心神不宁骑马回去。
远远瞧见月老树下一对男女不顾礼义廉耻正在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他怔一怔,脸上浮现两分尴尬之色。
在被注意之前,陈长敬已调转马头,重新选别的路走。
然,走出去一段路后,他隐约意识到不对劲。
月老树下的两个人,身影有些熟悉,
联系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陈长敬迟迟反应过来,刚才树下那对男女多半是他的小皇叔和苏湉。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长敬当即骑马折回去。
然而月老树下再无人影,先前的那两个人已不知去向。
陈长敬呆呆看着这一棵月老树。
他想起去年七夕,苏湉非要缠着他来系姻缘绳,他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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