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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天气一日较一日多了暖意。
苏湉和陈行舟有了夫妻之实,心里惦记的事便多了一件。
因知晓永昌帝与陈行舟之间存在嫌隙,苏湉心里终究是生出一些想法的,对永昌帝、徐皇后、太子以及太子妃都多了些警惕。心下警惕,面上却是不显,何况她与他们来往并不算多。
苏湉已是不爱出门之人。
怀着身孕的太子妃更是难得见上一面,她一直在东宫养胎。阖宫上下都晓得,太子妃的这个孩子,无论皇帝陛下、徐皇后抑或太子、太子妃本人都极重视。
苏湉出入皇宫,作为睿王妃,也不是没有宫人想要巴结她。
因而皇家的事她不必费力气都能听到些。
譬如太子宠爱的一个良娣,因鬼迷心窍想要谋害太子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直接被太子一杯毒酒赐死,连带这个良娣的娘家都遭了难。这一出杀鸡儆猴过后,太子妃才是真正安心养胎,事事平顺。
这些事苏湉听过便罢。
她信陈行舟无谋反之心,也知这个孩子倘若有事,与他也是无关的。
仿若一晃眼,三月下旬悄然而至。
苏裕和温玉珠的婚期到了,三月二十七这一日,苏湉起了个大早,拉上陈行舟回镇远侯府。
苏湉并不怎么清楚,陈行舟其实甚少出现在这种场合。
但今日是她哥哥和温玉珠大婚,到底不同,何况她央着他早些过来。
到得镇远侯府,客人未至。
苏湉去寻自己的娘亲,陈行舟则被领去正厅喝茶。
两个人一时分开了。
第60章 .讨要 [VIP]
今日既是苏裕和温玉珠大婚的日子, 作为苏裕母亲的侯夫人魏氏并无闲暇。
苏湉寻过去时,她正一面由着丫鬟梳妆一面不放心吩咐底下的人诸多该注意和留心的事情。
“娘亲。”苏湉迈步进去走到魏氏面前,笑着挑了支镶宝石的花开富贵金簪帮魏氏插在发间,“今日是哥哥大喜的日子, 娘亲戴这支折枝牡丹的金簪正合适。”
一对新人届时要拜高堂, 亦即拜侯爷和侯夫人, 观礼的人也不会少。
因而苏湉给自己娘亲挑了这支奢华但稳重的发簪。
魏氏朝铜镜看一眼便笑:“好, 听湉湉的。”
她又交待过几句, 拉着苏湉的手起身, 见时辰差不多,母女一道往外走去。
苏湉帮魏氏招呼来参加宴席的女眷。
年轻一些的小娘子, 都被引去花厅喝茶、赏花、吃点心。
时值春日,正是处处春光明媚、百花娇艳好时节。
小娘子们脱下厚厚的冬衣, 换上春衫,聚在一处又是人比花娇。
年前一场招待西凉使臣的宫宴上,陈行舟这位睿王于宴席上许下只娶苏湉一人的誓言,当时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掀起巨大的波澜。纵使过得这么久,波澜仍未消,而苏湉今日也被认识的小娘子拉着聊天, 言语间倒有想认真请教她怎么“驯服”睿王的意思。
苏湉从那些弯弯绕绕的话里听明白其中深意。
却无法回答她们想知道的所谓手段,唯有微笑与她们客客气气聊着。
“别看啦,再看也是比不过睿王妃的。”
赵清露见赵清雨一直朝苏湉的方向看过去,哼笑一声开口。
她们今天是随赵夫人来赴宴的。
赵清露知道赵清雨觊觎睿王已久,哪怕睿王迎娶睿王妃, 她仍在做有一日给睿王当侧妃的美梦。
直到在招待西凉使臣的宫宴上发生那样的事。
而今, 满京城都晓得睿王所有心思都在睿王妃身上, 哪家小娘子觊觎睿王, 反而引人嘲笑。
赵清雨盯着苏湉这位睿王妃,表情颇不甘心,赵清露便没忍住讽刺她一句。两个人关系不好,平日里也是不怎么对付的,时常互相挖苦,赵清露虽乐得看赵清雨的笑话,但她们血脉相连,是姐妹,她不想因赵清雨犯蠢失了脸面。
“同你何干!”
赵清雨瞥一眼赵清露,不想理她,径直走开。
只是走到一处小几旁坐下,赵清雨依然不住望向苏湉。
她看着艳若桃李、春风拂面的苏湉,便想起陈行舟,想起他如何对待苏湉。
可睿王又曾如何对待她呢?
无论她怎么示好,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哪怕她摔倒在雨中,满身的泥泞,一样直接越过她,将她视若无物。
赵清雨想起这一桩事,内心便生出一股巨大的屈辱感。
越是得知睿王和睿王妃感情甚笃,她心里这种屈辱感便越无法抹去。
赵清雨在远处静静看得苏湉片刻。
之后,她沉一沉心思,起身朝着苏湉在的地方慢慢走过去。
“睿王妃,好久不见。”
苏湉听见有人喊她,微笑回头,瞧见那张清秀的脸,略想一想,方记起这位小娘子的身份。
是赵将军家的二小姐,赵清雨。
苏湉颔首而笑,客客气气:“今日侯府的客人太多,诸事繁忙,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赵二娘子见谅。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府中的丫鬟婆子,不必拘谨。”
赵清雨看着苏湉的笑脸,同样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却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她口中说:“并无招待不周之处,镇远侯府的丫鬟们做事稳妥,只是太久不见,想来同睿王妃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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