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开始暗自盘算,若能偷偷溜去琼林宴便好了。
苏湉回到王府的时候,陈行舟早已回府。
她梳洗之后,去陪陈行舟坐,顺便同他聊起薛放和傅光宗的事。
“王爷提到的人当真是郡主在白云寺遇到的小郎君。”
苏湉笑眯眯,“虽尚说不好往后如何,但目下看,郡主同他是有缘分的。”
陈行舟对陈婉、薛放与傅光宗的事皆无兴趣。
他漫不经心听苏湉聊过这些,目光落在她发间的一支桃花样式的珠钗上。
是一支从前没见她戴过的珠钗。
陈行舟看着那支珠钗,忽而对苏湉说:“过来,给我抱一下。”
之前说得那么多话都不见陈行舟有所反应,此时听见他突然冒出来的话,苏湉愣一愣。不过她依然起身,走到陈行舟身边,任由他伸手把自己抱了个满怀。
陈行舟把苏湉圈在自己怀里,趁她没注意,取下那支珠钗。
苏湉感觉到他的动作,瞧着他手中的发钗奇怪问:“这支珠钗怎么了?”
陈行舟看得几眼问:“是你自己做的?”
苏湉一脸新奇:“王爷认出来了?王爷怎么认出来的?”
她笑着说:“是我自己做的,春日戴这个也应景,我便拿出来了。”
“王爷是怎么认出来的?总不能是因我技艺不精罢……”
陈行舟把发钗插回苏湉发间:“之前见过。”
苏湉以为他还有别的话,等得片刻,却未等到第二句。
正奇怪,听见雪茶说午膳送来了,苏湉收起心思,离开陈行舟的怀抱,让她们送午膳进来。用过膳,苏湉很快犯困,强撑了一刻多钟后,终拉着陈行舟去午憩。
苏湉被陈行舟抱着没多久便睡着了。
陈行舟却下得床榻,把雪茶和云苓喊到跟前,吩咐她们一件事。
两个人听罢陈行舟的话,都一脸的惊讶。
慢一拍回过神来,纷纷福身应是,依着陈行舟的吩咐去忙。
于是,苏湉一觉醒来,发现房中罗汉床榻桌、梳妆台上,摆着许多的匣子。
她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其中的一个匣子,见里面都是发钗、簪子。
不知是否才睡醒,苏湉脑子有几分转不过弯。
她看着那匣子里的首饰微怔,打开旁边另外的一个匣子,发现里面也是首饰,款式和之前那个匣子里的不同。
连续打开几个匣子皆这般。
苏湉拧眉,扭头问云苓和雪茶:“这些是哪儿来的?”
云苓和雪茶笑着摇头。
见陈行舟从外面进来,她们齐齐说:“王妃,王爷来了。”然后福身退下。
苏湉立刻明白这些与陈行舟有关。
她青丝披散坐在绣墩上,转过身来看陈行舟走近,疑惑:“王爷怎么突然弄来这样多的首饰?”
陈行舟走到苏湉身边,手掌扶住她的肩,让她转回去面对铜镜。
他站在她身后,手指为梳,理一理散落的青丝,继而从妆奁里取过玉梳,低下头为她梳发。
陈行舟语气很平静。
“今日瞧见你戴自己做的珠钗,才发觉疏忽了这些。”
苏湉从铜镜里看着陈行舟,她笑说:“王爷,我不是因为缺首饰才戴自己做的珠钗呀。”
“只是做好了,自己觉得满意,便拿来戴。”
陈行舟回忆着丫鬟帮苏湉绾发时的手法,淡淡说:“我知道。”
他也不是觉得她缺才这么做的。
“我也知道了。”
苏湉暗忖间,莞尔一笑,“多谢王爷。”
不是以为她缺首饰才为她准备这么多的首饰,那么自然是因为想给她准备也就准备了。他说疏忽,多半是认为往日几乎没有送过她这些,索性一并补上了。
纵然多得夸张……
苏湉扫过梳妆台上的匣子,想着自己多出这么多首饰,心情还是很好的。
她很赏脸的把匣子挨个打开来,兴致勃勃地挑选。
陈行舟帮苏湉绾发,接过她递来的发簪,帮她插入发鬓中。
苏湉看一看铜镜里映出的人,笑眯眯:“王爷绾发的手艺真好呀,比云苓、雪茶都要厉害呢。”
“还行吧。”
陈行舟同样去看铜镜里的人,复俯下身,与苏湉的脸挨在一处。
苏湉拿余光瞧他一眼,顿一顿,又瞧他一眼。
陈行舟的脸此刻离得太近,只消她转过脸,嘴唇便要贴上他的脸颊。
想……
偷亲他一下。
脑海中闪过这般想法,苏湉嘴角翘起。
她一双眼睛望向铜镜里陈行舟的脸,却全无征兆转过脸去。
很轻很轻“吧唧”的一声。
下一刻,铜镜里的小娘子被捏住下巴,封住了唇。
收到许多首饰后,不知是否陈行舟认定这个法子能让她开心,那之后,苏湉陆续收到几箱笼的新衣裳、各式鞋履……总而言之,能戴在、穿在身上的,陈行舟都恨不能送她每天换着不重样的数量。
最后苏湉不得不反复撒娇让他别再送了。
但陈行舟是因为一时想不到苏湉有什么需要,才勉强收手。
在此期间,年方十八却摘得探花的薛放在京城中有了些名声,崭露头角。
他如此的年轻,在许多人的眼里自前途不可限量,又非京城人士,少了些根基,更易拉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