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摇头,语声讷讷:“不是累,只是觉得好像一下子发生了很多事。”
太子出事之后,又是皇长孙出生又是温太后到行宫休养,不得不说发生不少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大家的心境都难免发生变化。薛放仍在狱中,而太子去了,他那些事,反而被搁置一旁。
苏湉不知陈婉是否在担心薛放。
她伸手摸一摸陈婉的鬓发说:“没事的,别怕。”
陈婉几不可见点了下头。
苏湉又说:“睡一会吧,乖,还要赶大半天的路才能回去呢。”
苏湉让陈婉躺下来,枕着她的大腿。
陈婉蜷缩着身子,闭上眼,过得片刻昏昏睡去,苏湉则从小几上拿起一本书册子看,打发时间。
他们一早从行宫出发,回到京城,已是下午。
之后,陈行舟把苏湉送回王府,再和陈婉一道进宫,顺便复命。
陈行舟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苏湉命人准备好晚膳,然而两个人都不怎么有胃口,草草吃了些东西,各自沐浴梳洗。
不知不觉,已从春天到得盛夏。
天气燥热不堪,房中放了不少冰块用来降温。
身穿寝衣的苏湉躺在床榻上,在陈行舟怀里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
陈行舟手掌抚上她的背:“怎么不睡?”
“王爷也没睡。”
苏湉将脸贴在陈行舟胸前低声说着。
陈行舟轻拍苏湉的背:“是不是有话想说?”
苏湉点头,又摇头,之后道:“白天见郡主闷闷不乐,想她住在宫里,是不是也不太自在……”
陈行舟问:“想让她来府里住一阵子?”
“嗯……如果郡主愿意的话。”苏湉说,“又不知这样合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行舟道,见苏湉抬眼看过来,多解释两句,“她在宫里也没人拘着她,原是母后在宫里,她可以多陪陪母后。现下母后搬去行宫,她在宫里没什么乐趣,让她搬出来住也好。”
“等宜春搬出来,往后无事你也不必去宫里了。”
“要去,你们两个人有个伴。”
苏湉听明白陈行舟话里的意思。
大概是不怎么放心,想她以后离那些人都远一些,纵要见面,也不单独见。
“好。”
苏湉应下他的话,“那我明日进宫一趟,把郡主接出来。”
陈行舟“嗯”一声。
苏湉从原本的趴在他胸前改为枕着他手臂抱着他。
“睡吧。”
陈行舟凑过去,吻了下苏湉的额头。
翌日。
因前一天太过疲累,苏湉睡得沉,一觉醒来时,陈行舟已经出门了。
苏湉洗漱梳洗,用过早膳,进宫找陈婉。
马车在宫门处停下,她改乘软轿,走得一段路,忽而叫人拦下。
“睿王妃,皇后娘娘有事召去一趟凤鸾宫。”
苏湉掀开帘子看一眼,是徐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不假,便问:“不知皇嫂寻我,有何要事?”
大宫女道:“奴婢也不清楚。”
“只听皇后娘娘说过一句,是想问一问睿王妃太后娘娘的事。”
这个理由叫人难以拒绝。
苏湉垂眸,点了下头:“好,但我有事要寻宜春郡主,恐晚些才能过去。”
那大宫女笑:“只怕睿王妃得先过去一趟皇后娘娘那儿才行。”
“郡主也在皇后娘娘那里呢。”
苏湉不知宫女话里真假。
她总觉得,这个宫女是堪破她想找人陪她过去的意图,才这么对她说的。
但已不给她任何借口不去。
苏湉定一定心神,让雪茶和云苓,一个去陈婉宫里一个试着去找陈行舟,自己则乘软轿随大宫女去往凤鸾宫。
底下的人禀报睿王妃来了,本抱着小皇孙的徐皇后把孩子交给嬷嬷。
她端坐殿内,看苏湉迈步进来。
“见过皇嫂,给皇嫂请安。”
苏湉规规矩矩行礼,徐皇后微笑说:“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苏湉目光在殿内扫过。
宜春郡主并不似徐皇后的大宫女所说的在凤鸾宫。
徐皇后见苏湉在找着什么,眉心微动。
那名大宫女迈步走到徐皇后耳边低语两句,徐皇后便笑:“弟妹来得不赶巧,宜春先回去了。”
她要先找郡主,郡主便在凤鸾宫。
到凤鸾宫,郡主便回去了。
这何止是不赶巧……
苏湉一颗心突突跳得几下,面上不显,微笑说:“是不赶巧。”
“给睿王妃看茶。”
徐皇后不再说陈婉这个宜春郡主,吩咐过宫女一声,引苏湉在下首处入座。
苏湉心中惴惴,并不敢掉以轻心。
宫女奉上的茶水,她没有碰,如徐皇后般微笑着问:“听说皇嫂寻我,是想要问母后的事情?”
“对。”徐皇后端起茶盏喝一口茶水说,“我实在走不开,不能送母后去行动,心里也歉疚。不知母后在行宫的一切可好?虽说带去的东西不在少数,但也担心是否有遗漏,不知行宫里的那些宫人们伺候母后伺候得可周道……”
“皇嫂放心,一切都好。”
苏湉说,“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嬷嬷都跟了去,有他们在,会将母后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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