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刘妮雅去卫生间的时候,王益平上前两步,又提议道:“不如我让刘妮雅同志自己先回团里,副团,我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照顾小禾?”
他表现得很担忧:“我不放心小禾,她最近太辛苦了,我总劝她好好休息,她又不肯听……”
聂正崖刚把随身的保温杯拿出来,听到他这句话,回头认真打量了他一眼。
王益平被他眼神上下一扫,不自觉地就站得直了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安。
他形象很好,身高也够,又重视打扮,这次出来还特地买了发胶,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挺着背部,很上得了台面。
哪怕是聂正崖存心挑剔,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时下很多人都喜欢的类型。
除了有点爱张扬。
聂正崖看向了王益平西装口袋上别的那支笔。
王益平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把那支钢笔取了出来,笑着说:“这还是小禾送给我的,副团要是喜欢,不如拿去用?”
聂正崖的双眸一暗,说:“不必了,净禾送你的,你收着就好。”
他看着刘妮雅从卫生间出来,特地起身把两人送了出去。
苏净禾迷迷糊糊的,见到聂正崖,只以为在梦中,躺在床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门“砰”的一声响,只觉得身上盖着的被子难受,用力揭开,只是被子太厚太重,一时又踢不掉,正烦躁,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轻轻把手枕在自己的头下,将她半扶了起来靠在床头。
“来,小禾,醒醒,先吃药。”
那声音熟悉,动作也跟记忆里一样轻柔,搁在她后颈的手更是冰冰凉的,碰着她发热的皮肤,舒服极了。
苏净禾一下子就全身都放松下来,虽然还是难受,却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害怕了。
她先是半靠着床,后来不知不觉就靠近了对方怀里,喝了一整杯热水,又吃了药。
喝完热水,她的嗓子就舒服多了,紧接着,一跟冰凉的湿帕子贴到了她额头,又有人把她的袖子跟裤腿撩到手肘、膝盖上面,给她擦胳膊擦腿。
水好像是冰水,毛巾被沾湿之后也冰冰的,搭在身上很舒服。
连着擦了几次,她被捉着脚,在脚板底用力擦了好几次姜块。
一番折腾,苏净禾发了一身汗,全身都轻松多了,这才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59. [最新] 第 59 章 幸福
这一觉苏净禾中间醒来了两三次, 隐隐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用湿毛巾给自己擦拭手脚。
等到她彻底醒来,房里安安静静的,边上空无一人,只在床头的 * 柜子上摆了一杯水。
苏净禾全身黏腻, 发了一身的汗, 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难受, 一抬头, 就看到聂正崖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聂正崖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情绪,靠床坐下,把托盘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苏净禾清醒了点:“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聂正崖把她半扶着倚靠在床头:“我跟着外访团出来的。”
他又把碗端了起来,用汤匙搅动了一下,拨弄表层的粥水, 舀了一勺送到苏净禾嘴边:“先吃点东西, 一会要吃药。”
苏净禾这才看到面前是一碗放了姜丝的白米粥,桌上还有一碗鸡蛋羹。
她挣扎着坐稳了,自己伸手去接,低声说:“我自己来就好。”
聂正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安静坐在一边。
苏净禾埋头吃粥,舌头好像蒙了一层纱,除了咸,尝不出什么味道,才喝了小半碗, 聂正崖就把床头柜上的鸡蛋羹推了过来, 示意她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对而坐,愈发显得气氛沉默又尴尬。
苏净禾喝了几口粥,又吃了点鸡蛋羹, 胃里垫了东西,就开始食不下咽起来。
她嗓子里头堵堵的,低声问:“二哥怎么不说话?”
聂正崖探手出去摸她的头,问:“好点了吗?”
苏净禾点头:“好多了。”
聂正崖的眼眸幽深,定定看了她半晌,说:“我今天在红场遇到了你们团里的人,其中有一个叫王益平的,他说你送了他一支钢笔?”
苏净禾愣了一下,下意识脱口而出:“他告诉二哥了?我还特地叮嘱了,让他不要说出去。”
她才说完这一句话,很明显地看到对面的人呼吸一紧。
聂正崖握着拳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为什么让他不要往外说?”
苏净禾解释:“王益平他形象好,家庭条件也优越,团里不少女孩子都对他有意思,听说厂里也有不少追求他的,我怕被别人知道了,对我有意见。”
聂正崖沉默良久,终于抬头问道:“难道别人有意见,你就一直不对外说?”
苏净禾一愣:“说什么?”
聂正崖身体紧绷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低沉:“你都送他金笔了,还能说什么?”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色似的,握着拳头,终于忍不住似的问道:“他比我好在哪里?”
苏净禾的脑子里晕乎乎的,此时根本转不动,听了这一句话,懵然问道:“二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带着病,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尤其一张只有巴掌大的脸更是惨白,显得十分可怜。
聂正崖看着她病中的憔悴模样,心疼不已,也不舍得再去苛责她,只叹了口气:“我今天问了你们领队,又跟不同人打听过,王益平这个后生徒有其表,其实没什么本事,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头,如果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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