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光芒闪过，所有在地上、书桌上、椅子上堆成小山的书本像鸟儿归巢一样扑腾着书页的翅膀飞回到原来所在的位置。我再把自己的笔记本和实验作品塞回空间，眨眼间图书馆就又成了能够拍杂志宣传照般的整洁。
    依耶芙特点点头，“看来已经不用再被魔法语的名词形式拘束了。”
    “是的，这样方便多了。”
    艾琳从头上抓下一只扑腾着的纸鹤，“这是哥雷姆？纸做的？”
    “是的，因为在图书馆里实在不方便用泥土，我就改为纸张材质了。没有做的很精巧，只是我在试验各种原理结合而成的小东西，让艾琳大人你见笑了——艾琳大人？”我想接过纸鹤，大魔女却护着小纸鹤转过身背对我。
    艾琳研究魔法几百年了，一眼就看出这只小纸鹤上架构的魔法术式。真的就是实验作品，上面杂七杂八什么初级术式都有，防火防水防尘、御风变形硬化、侦察传信窥视。
    不同术式与哥雷姆本身的载体魔法保持着饱和又堪堪维持运作的的平衡，可以看出制作者是为了测试容纳限度而故意往里面填塞魔法。最后原形不过一张边长10公分的正方形白纸，制作而成的半巴掌大小的小纸鹤上足足嵌有九个魔法术式。
    馆里根本没有记载纸制哥雷姆方法的书，“传统哥雷姆是土、木、水元素，再加上代表光芒的核心构成，你用以上面三种原料制作的纸张更换载体，动力宝石核心换成添加了星之砂的魔兽心血研磨出来的朱砂……”
    艾琳越看越是惊讶，捧着向她歪头的小纸鹤，“这已经不是实验作了，出书的话绝对就是经典代表作了。对！出书！莉莉酱请你务必写本制作纸类哥雷姆的书，我要放在这个图书馆里！”
    “不不不，太夸张了啦，真的只是临时起意的粗劣之作，而且最后也没有成功。”就算是疼爱新的潜力魔女弟子，出书什么的也太夸张了，教科书可是承担着教导后人、为新人打开世界知识源泉的重要功能，请审慎一点啊。
    我惭愧地自认不足之处：“本来我是打算根据哥雷姆是类人偶的定义，利用五脏六腑的原理，镶嵌十一个术式的，但是如你们所见，现在九个就是极限了……”
    依耶芙特也看出纸鹤上的术式连接模式曾被数次调整过，“是载体的极限，你这张纸要换成更高级的素材，然后尺寸也要配合你制作的生物外形来特别裁定。不过你的思路没错，模仿神经网络来连接术式的创意也很出色。”
    艾琳瞪大红蓝异色的双眼，“这何止是出色！已经是天才了！”
    “请不要这么说，我不是天才，用残缺的失败作来换取赞誉什么的太羞愧了。”
    放在他人身上，这的确是天才的构思。但是我只是依葫芦画瓢地仿照波塞冬做的替身娃娃架构这个哥雷姆，原创是那个臭海神，我就是一个抄作业的，被称为天才是真的不好意思。
    而且实操上也是明明能够做得更好的，早知道这只小纸鹤会被抓住，我当时要是不嫌麻烦继续做调整就好了。
    不知道莉莉丝内心想法的艾琳看着摸着有些耳朵泛红低下头的女孩，又抬头看向旁边的魔女。
    依耶芙特耸肩，“现在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实行鼓励教育方针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说都不被接受。”
    “因为师父你不是会说赞美话的人，感觉好僵硬，所以实则是在讽刺我，鞭策我要追求更完美的标准。”前世学校里的重点班化学老师就是这样说反话，你以为是夸奖，实则是讽刺，你说他过分，他反过来说重点班的孩子要跟普通学生不一样，应该提高自我要求的标准。
    我觉得这种教育方法多少有点问题的，但是既然伊芙师傅是天下第一的魔女殿下，而我是她五百多年来破例收的头号独苗弟子，要求高点就是理所当然的。
    啧，这只小纸鹤为什么跑出来了啊？
    看着自我脑补，完全想岔了还不听人解释，自顾自点头的弟子，依耶芙特很无语，难得说好话却不被相信真堵人。
    她旁边的艾琳倒是在无语中又有点理解莉莉丝的心情，换位思考，要是依耶芙特某天突然夸自己一句，她要么怀疑是在说反话，要么猜测伊芙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她。
    “那么这只不成熟的小纸鹤我就拿回去——”销毁。
    “等等，我想要它，这个小纸鹤能送给老身吗？”艾琳连忙用手护住感知不到危机的小纸鹤。
    “可以是可以，反正最重要的核心动力原料就是艾琳大人你早上送我的星之砂。”刚刚都贬得这么没价值，现在不送也太小气了，而且这幅讨糖果一样的萝莉外表就算知道里面是个几百岁老太婆也一样有迷惑性。
    成功要到心爱玩具的艾琳也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它的名字是什么？”
    哥雷姆的名字就是命令的启动符。
    “名为[赤丹]，这是补充动力的配方，艾琳大人只要更换成用你的魔力制作的眼睛，它就是你的了。”
    艾琳小心地收下便签，“真是太棒了，谢谢莉莉丝的礼物，不过这样星之砂就变相回到老身身上了，我再给你些什么礼物好呢？”
    “我想要禁咒级书库的阅读权。”
    “可以呀，等你到了九级，我就给你钥匙。”艾琳很爽快地答应，早上已经跟伊芙商量好那里未来会对莉莉丝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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