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婆子调侃起来。
她是个粗使婆子出身,有时候在迟静姝跟前说话,并不十分讲究。
翠莲皱了皱眉。
迟静姝却微微一笑,“他能这样也很好。不过,也不好叫他就这样醉在武馆里头。你跟丁叔说一声,叫他派人去武馆瞧一瞧贺青,再给摆一桌席面,就以贺青的名义,说上些好话。”
这个罗婆子倒是听懂了。
这是在给贺青做脸呢!
不由心下微奇,朝迟静姝笑道,“小姐对贺青小哥儿还真是照顾。”
迟静姝笑了笑,心说,这算什么照顾。曾经萧云和跟前的第一高手,别埋没在她手里了就好。
拿出一根碧玺的簪子给翠莲,说道,“今日就戴这个。”
翠莲立时擦手给她梳头。
……
青衣巷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里,一间昏沉沉的房间里。
贺青头痛欲裂地坐起来。
揉了揉头。
想要起身去倒一杯水来喝,旁边就递了一个杯子过来。
他才要接过,猛地反应过来!
一下抬脸,就看到一张意想不到的脸来!
顿时大惊!
连连后退,“怎么是你!”
陈怡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他,“怎么不能是我?”
贺青当即紧张起来,朝两旁看,“这是什么地方?”
陈怡笑得不怀好意,朝他又靠近一步,慢吞吞地说道,“自然是我的地方啊!”
贺青皱眉,扭头就要走,“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走了!”
只是,没走两步,突然脚下一软,一下倒在地上!
他错愕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向那边依旧笑眯眯地站在那里的陈怡,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怡惊讶地眨眨眼,“我做了什么呀?”
说着,又装起无辜来,“我就是看你酒喝多了,还要走夜路,不放心你一个人,这才带你到我这里来歇息的呀!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怎么还这样跟我说话呢?”
贺青想起来了。
他昨天跟武馆的师兄们喝酒一直喝到半夜。
大家都醉倒在武馆的道场里,他却想起迟静姝。
想着第二天她上学时还要护送,放心不下,便连夜出了武馆。
本想直接回府的。
却因为酒意未醒,不防被人从后头给敲了一下!
等醒来时,竟然会落在这么个地方!
当心又怒又警惕,看向陈怡,“你到底想干什么?”
“啧啧。”
陈怡摇摇头,朝倒在地上的贺青走过去,一手捏着杯子,蹲在他身旁,笑道,“好端端的少年郎,怎么就便宜了迟静姝那样的贱人呢?”
她的眼神毫不隐晦。
贺青顿时被看得恶心不已!
更因为她那句‘迟静姝那样的贱人’而暴怒不已,“休要侮辱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
陈怡的眼里冒出诡异的光来,朝贺青歪头看去,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迟静姝知不知道,身边居然养了个这么一只天天觊觎她的小色胚?”
“你!”
贺青心事被戳破,又听不得她言语中对迟静姝的糟蹋,抬手,便狠狠地推了陈怡一把,“你滚开!闭嘴!”
陈怡被他推得一晃,手里的杯子也倒了下去。
清水染湿了手指和衣袖。
她扫了一眼,却也不在意,随手扔了杯子,看向贺青,笑道,“你的心思倒是不小啊!不过,你也不想想,你这么个下贱的奴才,怎么能配得上堂堂大理寺卿的嫡女呢?好不知羞哦!”
贺青满脸通红,想要离开此处,却无奈双腿发软无法动弹。
只能凶恶地瞪着陈怡,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家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言语羞辱于她?”
“无冤无仇?!”
陈怡的笑脸陡变,随即露出一个几乎狰狞的扭曲面容来,森森道,“她抢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该恨她?!”
贺青眉头一皱。
没听说过迟静姝跟陈怡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倒是上一回陈怡强拉着迟静姝吃饭时,总叫人觉得怪怪的。
他皱眉看向这个有些发癫的女人,“那你绑我到此,又是为何?”
陈怡脸上的阴鸷散去,朝贺青看去。
脸上古古怪怪地笑起来,伸出那只湿漉漉的手,摸向贺青的脸,“为何?你以为呢?”
贺青猛地瞪大眼,只觉那手又凉又湿,像一条毒蛇一般,滑腻腻地在他脸上扭来扭去的。
顿时恶心得满腹翻江倒海。
大喊,“放开我!”
陈怡却反而朝他靠近过来,伸手,从他的衣襟往里头探。
一边摸,还一边贪婪地说道,“好些日子没让我瞧见这么顺眼的身子了,还偏偏稚嫩得这样可口……”
“你!滚开!别碰我!”
贺青大叫,又伸手,用尽了全身力气地推开陈怡!
拼命地想朝门口挣动,却发现自己连双手都没了力气!
他瞪大了眼。
身后,陈怡也不过是被他推得歪在一旁,却又顺势跪在他身后。
像长虫一般,黏腻地缠过来,极尽勾媚地笑道,“怕什么?来过一次,你便知晓这是何等的人间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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