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凛放下筷子,朝她这里瞥了一眼。
“阿凛这病,自然要治。”祁涟玉开口,“他本就出生医学世家,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么多年他苦学医术,练习武学,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他这些许年来都没有再次犯病,怎可毁在这一时。”
“你看看,你看看,便连人家祁公子都比你懂得!”
容凛猛地将筷碗摔到桌上,身子一直起身,他漠然环视他们,丢出几个字。
“ 我吃饱了。”
“哎——!你这个小子!”
老头望着他生气而走的身影,气的跺脚。
风紫雅沉着心思,不怎么高兴。
平和的容凛,哪里出现过这样的举止。
咬下唇,问道:“敢问前辈,容...公子,所犯何病?”
祁涟玉放下筷子,也不吃了,他似故意避开,起身走到院中一角赏月。
老头便同他说道。
“容儿他,他娘生他时不足月,难产大出血,稳婆把他抱出来时是染着血泊双手捧出来的,他出生就不会啼哭,后来他爷爷说这孩子恐怕是个死胎,就算救活了以后也要遭一辈子病。
他这毛病,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我们容家是医学世家,可是没人懂武,后来遇上一位高人,说他这病也不算什么大病,只需他一生无欲无求倾心寡淡便可,自己学医,若是能在配合着习武,只要他顾好自己身体,不可生病,这病自然不会发作。”
第121章 风乍起
老头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自小,容儿便被我们一家保护着,儿时他还会犯上一犯,后来渐渐他体质好了,也不怎么犯了,这事一久,却也渐渐忘记了,谁知前几日,他飞鸽传说于我,说他前几日感了风寒,几天不愈,那病却又来了。
可累坏老头我,跑他这里来叫他和我回去,他倒好,现在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治了?不打算要命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几十年前他娘不把他生下来,也省的他娘遭罪!”
说到动情处,老头故意扬了声看着紧闭的屋内,紫雅听到这儿,心中憋闷。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那日的一个任性之举,生生害了容凛。
他生病皆是因为她,而他竟然还想瞒着她,若不是她今晚而来,容凛真打算便这样...一带而过?
满满的负罪感笼罩着她。
“容公子这病,都有什么症状?”她问,因她平日里见到的容凛身体健康,分明瞧不出什么。
“咳血,就是咳血,一但犯病,整日整夜的咳。”
祁涟玉走来,面上无甚表情,然而他的手却摁在她的肩上,手掌轻柔,有一下无一下地为她梳理着背部。
她知他心思,桌下,他的手掌握上她的手。
“便没有什么可治之法?”
老头吹了下胡子,“自然是有!本医精心研制这么多年,为他配制了一些丸子,现在只需他随我回谷,然后保证永不出谷,忘记这世间喧嚣,余下,还需一味珍品。”
“什么珍品?”
“据传这东西最后一次出现在宫中,本医都打算改日夜探后楚皇宫,好取了它,那东西名唤红珊,是茫茫深海中的宝贝。”
后楚皇宫?风紫雅一怔,心中想到一件事。
她摁下不语,朝着紧闭的屋子瞧了眼,容凛不与他回去,想她是找到答案了。
然而,他的命要紧,其他的事,她都可以解决。
便同老头说,“前辈,给我几天时间,或许晚辈有法子让他改变想法,可好?”
葛老头不可置信地瞧着她,心想他都劝不好这个小子怎么那么有把握,但是瞧他一脸笃定,想是说不定他真有什么可行之法。
若是容凛能随他回去,这个自然好。
便答应了。
三人聊了很久,待到时间不早,风紫雅便与老头告别,她与祁涟玉走出容凛的院子,蓦地在一处墙角前,她蹲下了身子。
将头掩在身体中,她靠着墙角,整个人像个小猫般,祁涟玉停立回身看她,后行到她身边。
手落下,他抚上她的发丝。
可见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见她半晌不起,也蹲下双手捧起她的脸。
那一张与他相似的脸容上,此时泪眼痕痕。
易过的容被泪水打湿,一抹便可见痕迹,他手指探到她耳后,将那张人皮面具轻轻撕下,揣到怀中,现出她的真实面貌后,他微有疼惜地瞧着她。
风紫雅轻易不哭泣,今晚又是怎么了?
一双眼睛哭的像两个小核桃,他长笑几分,觉得她这般模样他心里多有不适,她为另一个男人哭,不知道是他心思大,还是她哭的真切,他只有怜惜的份,一点没有嫉妒的份。
把她抱在怀中,他问道:“伤春悲秋,可不是你的性子。”
“阿玉...”风紫雅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鼻子抽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什么事她都扛过来,同风汐魅决裂时她也心殇不已,可是当她知道容凛的事情,她终是忍不住。
或许是这些日子太多事,叫她心中早已一层一层堆满了,然而她并没有发泄出来,今晚听到容凛的事,连着她心中的那些事全部涌上来,她这才控制不住了。
“好了,我还在,阿凛还在,你这样是将他哭死吗?”
“...你胡说什么...谁要他死了...他曾经可是答应过我的,要与我做十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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