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西丝有意为之的事情,莫过于把被傅夏清身边的侍者换成了她的新宠物,和傅夏清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男人,也是那个傅夏清“见死不救”的男人。
男人跪在傅夏清的脚边把他的皮鞋擦的发亮,他高大的身躯别扭的曲缩着,低垂的脑袋看不清面上神情,一双反复做着擦拭动作的手上可见明显伤痕,他从进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了无生趣,像具会移动的尸体。
詹妮西丝靠在桌前,以左腿为支点,细长的双腿交叉,红色艳丽的高跟鞋尖轻点在地上,她眼神在地上跪着的男人和端坐在沙发上的傅夏清身上来回打量,饱满的红唇勾着满意的弧度,傅夏清掀眼把视线转向她,这才引得女人肆意的笑声。
“哈哈哈,夏,宋是我最满意的宠物,相信他一定能服侍好你!”
“谢谢威廉姆斯小姐。”傅夏清笑道,他沉如潭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处在阴影下,连唇角惯有维持的笑容都有些阴森,此时他的谢意反倒有些讽刺。
詹妮西丝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她故意把宋安排到傅夏清的身边,就是要让这个高傲男人不快活,的确,有父亲的命令,他们暂时动不了傅夏清,但宋这个和傅夏清来自同一个地方的男人,在傅夏清对他见死不救的情况下多多少少会生出些怨恨,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詹妮西丝不信傅夏清还会一如既往的淡定。
更何况,她还给宋许诺了一些事情……
詹妮西丝下巴高傲的抬起,仿佛只有依赖这个动作才能找回被傅夏清忽视的颜面,她直起身几步走到傅夏清的面前,微微俯身按住了宋的肩膀,这个角度也正好和坐在沙发上的傅夏清对视,傅夏清俊美的容颜百看不厌,离的距离微近,傅夏清所带来的气场和压迫力让詹妮西丝血脉偾张,她舔了舔唇瓣,问道:“现在改变主意了吗?”
“改变?”傅夏清轻声笑了笑,他看向詹妮西丝的目光不曾闪躲,“我记性不好,没用的事情很容易忘记,威廉姆斯小姐,你指的是什么?”
傅夏清这句话中,语气平淡,传到了詹妮西丝耳朵里分明带了些挑衅,傅夏清看人分明,他知道詹妮西丝的痛处在哪里,也知道她最想看到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宋被她送到自己身边为的是什么他清楚,这些无关痛痒的幼稚把戏,实在是没有必要同她多纠缠。
自以为会给他带来什么困扰的思想,在傅夏清面前十足的可笑。
詹妮西丝确实被他的话激怒了,不过她抒发怒气的法子只是狠狠捏紧了宋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宋的皮肉里,肉眼可见的鲜血从薄而白的衬衣外流淌出来,只是宋一声不吭,仿佛詹妮西丝施暴的对象并不是自己,他沉默的低着头跪在一边,死气沉沉。
“哼!”詹妮西丝起身,她嫌弃的用纸巾擦了擦手,转身向门外走去,对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低声说了几句,随后踩着“叮叮”作响的高跟鞋离开了这个令她愤怒的地方。
房间里只剩下傅夏清和宋,一个仍淡然的坐在沙发上,一个肩膀流着鲜血,跪在地上。
傅夏清端起红茶抿了几口,保镖没有跟随詹妮西丝身后离开,他们走进房间里,像拎小鸡似得把宋从地上捉了起来,掀开他薄衬衣朝着刚才詹妮西丝弄出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他们动作粗鲁,宋虽然现在思想和死了没有区别,但他终究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能感受到痛觉,隔着距离傅夏清都能看到他额头上细细密密渗出来的汗。
傅夏清扫了一眼,垂下眸吹开了漂浮在杯面上的茶叶。
“傅先生,小姐有命令,这个男人是她看重的宠物,就算他惹得您不快,也希望您看在小姐的面子上,不要杀了他。”其中一个保镖转身对傅夏清中气十足的说道,他这一番请求的话说的和背台词没有任何区别,傅夏清没有回话,与其说这几句话是说给他听得,倒不如说这些话是说给宋听的,他们这是在隐晦的告诉宋,当初“见死不救”的同胞如今也会对他痛下杀手,把“杀”这个词提了出来,以此来激怒他们之间的矛盾,可以见得他们是真的要把这场戏看足了。
傅夏清起身把茶里的茶渍倒掉,重新换了杯水,对保镖说的话充耳未闻,保镖只是个传话的,他又不是真心为宋这个男人担忧,目的达到后也就不再重复,把人重新摔回地上,和同伴走了出去,他们甚至房门都未关,就这么当着傅夏清的面站在了门外两边,他们的监视,比第一次来到这里从房间里搜出摄像头还要来的大胆,这就是要完完全全的监视着他们。
不过……
傅夏清扫了眼还在地上的男人,他知道,纵使这个男人对他做出了什么,外面的保镖也不会即时进来救下他。
傅夏清重新坐了下来,他把茶杯放好,从书房那里借来的书已经看了一半,他接着看了下去,仿佛对自己身处环境无所在意,看他的样子,是对房间里可能对他抱有敌意的宋视而不见,门外的保镖时不时的注意着这边,他们得到了小姐的命令,也知道宋这个男人被安排在这里到底是为的是什么,甚至他们可以说,宋的身上有一把细小的刀,他们还特意对那把刀动了手脚,只能伤人不能索命,不过骗骗宋这样的外行人倒也足够了。
再说傅夏清,就算伤不及性命,被吓得抱头鼠窜也绝对是最好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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