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里一时只能听见楚青笔尖迅速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纸上越来越奇怪的符号像是对刚才出言嘲讽的人无情的回击。
等到楚青终于写完放下笔揉手腕的时候,观众才慢慢回过神来。
【麻麻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从第二种方法开始逐渐进入异次元。】
【我仿佛是个假的高三备考生……】
【别骂了别骂了我这就回去准备重读。】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竟恐怖如斯。】
【有人知道她解出的答案是对还是错吗?】
【这……不会是瞎写的吧?】
……
【滴,任务完成】
脑海里响起冷漠的机械音,楚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过去两个小时。
这次直播纯粹是为了试探一下完成任务这个半残的系统会怎样,时间够了她也没什么继续的念头。
楚青拿起手机时,镜头扫过对面雪白的墙壁,小小的病房一览无余,直播间后来的观众才恍然想起来这姑娘手上还有针孔,竟然是在医院学习。
这是何等可敬的学习精神啊!
还没等楚青把后置镜头调回来发表一下第一次直播的感想,病房门就开了。
严塔黑着张马脸冲进了病房,顾忌着楚青还开着直播,他什么话都没说,一把强夺过她的手机将直播关闭。
楚青:?
确认直播关掉后,严塔猛地抬手将手机向楚青砸去。楚青一偏头,手机落在身后的墙上发出了七零八碎的声音。
楚青扫了一眼手机黑掉的屏幕,脸色微微扭曲。她敢肯定,换手机的钱这个垃圾肯定不会给她。
“行啊,楚青,翅膀硬了啊。”严塔撸起袖子,棕色的脸庞因气血上涌开始发紫,狰狞笑道,“看来是我太久没有教训你以至于你忘了。”
楚青眼疾手快将限制自己动作的桌板撤掉,在严塔扑过来的时候一脚蹬在他的啤酒肚上,借着弹力一个鲤鱼打挺赤脚站在了地上。
楚青这一脚踢得丝毫没留余地,严塔被踹弯了腰,弓着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瞪着楚青。
像一只杀红了眼睛的公.蟾\\蜍。
“小畜生,你是不是忘了跪在地上求我的时候了?”严塔突然咧嘴龇起大牙道。
楚青一怔。
严塔抓起旁边的输液架就朝楚青劈头盖脸打来,楚青动作敏捷地闪过他毫无章法挥舞的手臂,拎起地上的垃圾桶几个跳跃蹿到严塔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垃圾桶扣在了他的头上。
垃圾桶里午饭剩下的汤水裹着带血的纱布从严塔的脸上流进衬衫领口,视线被遮挡和口鼻间粘腻的异味让他本就发狂的脾气更加暴虐,双手疯狂地无序挥舞,恨不得把楚青抓过来狠狠撕碎。
楚青趁机夺过他手里的输液架,横扫大力击打在他脖子上,严塔应声倒地,一时没了声音。
楚青面无表情将输液架丢在一边。她下手向来有分寸,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几个部位之一,这一下不至于要了严塔的命,最多让他晕个三分钟。
两人打斗的声音这么大,三分钟内必然有医护会过来查看情况。
刚在直播的时候告诫完网友不要打架斗殴,转头就打了一架。
可她也不想的,楚青冷着张脸从床底给自己找出拖鞋的时候在心里为自己开脱。毕竟谁知道这疯子会二话不说扑上来啊?
楚青冷静了一下,严塔刚才提到的下跪的事情她有印象。
这个变态有着严重的暴虐倾向,手下的女艺人但凡没有背景的,要么被他打过,要么被他潜过,要么既被他打过也被他潜过。
偏偏此人与陆家有点关系,又掌握着对手下女艺人生杀予夺的大权,她们这些人或多或少有把柄在他手里,想要前程就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能威胁到原主的东西不代表能威胁到楚青。
楚青捡起地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手机放在床头柜子上,顺便从果盘里抽出水果刀。走到瘫在地上的严塔身边蹲下身,好心地帮他把头上的垃圾桶拿开。
用手抓着他油腻的短发将他硕大的脑袋提起再狠狠砸在地上,脑袋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重的闷响。
楚青再次将他的头提起来,提到刚好能与她平视的地方,用刀抵着他的脖子迫使他抬着头,慢慢拉出一个微笑,温声说:“醒了吗?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严塔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楚青这副表情。少女秀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关切之色,仿佛对他现在的状态抱有十二万分的担忧。
但那双向来不敢与他对视的清澈眸子此时却戾气四溢,眼中蕴含着近乎疯狂的暴虐情绪,被猛兽盯上一般的恐惧感将严塔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严塔顾不上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僵硬地维持住被刀抵着脖子的姿势,眼睛因害怕而大睁,冷汗像泉水一样从他后背的每个毛孔中淌出。他毫不怀疑此时浑身杀气的楚青有一刀捅死他的想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楚青压低声音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威胁之意,缓缓道,“文明人,还是用文明的方法交流比较好,你觉得呢,垃圾?”
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抵在严塔粗糙的脖颈皮肤上缓缓滑动,带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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