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擦过刀刃带来了细微的疼痛,他六神无主地哆嗦着嘴唇喃喃道:“……对,对,对。”
“不过,你这么讨人厌,还是一刀砍了比较好吧,”楚青眯眼笑着用水果刀拍了拍严塔的侧脸,真诚地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我现在看见这张脸就想吐呢?嗯?”
严塔颤抖着说不出话,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味从他下身传出来。
“挺大一坨胆儿比阴沟里见不得人耗子还小,”楚青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黄色的尿液,讥笑道,“孬种。”
说着她收起水果刀起身,绕过地上的脏污走进小小的盥洗室将门反锁。
盥洗室的门刚关上外面就传来了撞门而入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相继响起。
楚青仔仔细细地在水龙头下把手洗干净,抬头对着镜子仔细敛去神情中还没散去的阴狠暴戾。
门外乱成一团,乔慧崩溃的尖叫声和医护惊恐地询问发生了什么,病人哪里去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严塔瘫软在地,依旧未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浑浊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慢慢转动,看向冲进来的人。
厕所内传来马桶冲水声,穿着病号服的少女怯生生地推开厕所门探头出来看。
女孩看起来吓坏了,眼圈发红,窘迫地看着乔慧和医护,茫然小声解释:“我在上厕所。”
“听见严先生好像很生气的吼了两声,然后……”
她无助地看了一眼满病房狼藉的状态和躺在地上屎尿横流的严塔,无助地小声啜泣:“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严先生好像是摔了一跤……我也不敢出声,就是很害怕呜呜呜……”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地注视着浑身散发着异味的严塔,难不成他是脚滑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自己吓尿了???
“没事,没事孩子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害怕,”护士温柔地拍着楚青的后背,半搂着她递纸,“没事了,不哭啊。”
“不……不对!”严塔看着楚青无辜的样子毛骨悚然,疯狂地嚎叫起来,“她——!”
粗粝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别人的注意力都在严塔身上,没人注意到就在刚刚,颤抖着伏在护士肩头的楚青抬眼看了他一眼。
只有严塔看得真真切切,一眼就让他如坠冰窟,少女袖口若隐若现的刀尖迫使他把即将脱口而出话全数咽了回去。
严塔颤抖着道:“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在场众人虽然觉得病房内这乱七八糟风卷残云的架势和严塔身下的一片狼藉并不像摔一跤就能造出来的,但显然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总不能是这个脸色苍白、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做的吧?
怎么可能,看给人小姑娘吓成啥样了,都快哭抽过去了。
第9章 阿哔的变化
严塔被带走去换衣服,护士找来了个心理医生给他和楚青做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简单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后就开始与楚青闲聊。楚青的惶恐本就是演出来的,此时顺势在医生温和的声线中慢慢“平静”下来。医生直到感觉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了,只偶尔啜泣一下,才宽慰了她两句放她离开。
楚青揉着眼睛走出心理咨询室时,严塔刚好收拾完了自己,坐在休息室门外抽烟,两人抬眼就对视上了。
严塔见楚青怯怯的像只红眼小兔子,恍惚还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楚青还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拿捏在手掌心的小宠物。
但那湿漉漉还含着泪的眼睛注视他时的坦然和镇定却让他很快醒神,严塔怨毒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楚青看着严塔一副想干掉她又做不到的样子,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她往前踏了一小步,严塔仿佛面对洪水猛兽一样,立马向后退了一步。
“严先生,医生叫你进去了。”少女好像在为自己哭鼻子感到羞怯,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她说的每一个字严塔都听见了,又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见。一直到楚青离开,严塔都僵硬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医生奇怪地从诊室里探出个头。
“严先生?怎么不进来?”
“哦……昂,我、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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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果然打不开了,屏幕裂开了几条缝,每一道都仿佛是开在楚青心头的口子。
“造孽啊。”楚青心疼地叹了口气,这让她本就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明天送去维修店看看还能不能抢救抢救吧。
楚青不再多想,现在当务之急是看看任务完成有什么奖励,那时严塔闯进病房抢走她手机时,她确切地感觉到了某种颇为微妙的变化发生了。
“阿哔。”
楚青轻唤了一声
这一次她视线的左上角出现了两条长框,像是打游戏时的红蓝条。在游戏中红条代表着血量,长一点;蓝条代表着法量,短一点。
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来看的话,楚青目前的状态简直可以称之为濒危。
红条几乎看不见,感觉她摔一跤都妥妥能当场升天。
蓝条也只是相对红条看起来多一点,目测能有容量的百分之一。
楚青下意识伸手在眼前挥舞了一下,能看见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化,那两个条只会随着她视线的转动而移动。
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完全置入游戏,楚青腹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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