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鸿父亲病重,母亲独自做零工支撑全家,房雅不忍给家里增添负担,高中肄业出去打工扶持家里。房鸿跟几个兄弟是学校有名的不良团伙,跟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也有点关系,无意中发现姐姐已经被一个很有名的黑帮三把手骚扰近两个月了。
那段时间房雅回家越来越晚,也越来越沉默,房鸿曾撞见她在屋内独自垂泪,不让家人看见。
直到有一天,房雅晚上没回家。
房鸿一夜没睡,四处找人打听,得知姐姐被那个三把手扣下了,当即红着眼睛提着菜刀就要上门找人,六个兄弟拍着胸膛要帮他救姐姐,几人就这么去闯了龙潭虎穴……
小红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连脑袋也低到了胸前。
楚青听见了克制的吸鼻子声音,她装作没听见一样看着窗外。白炽灯晃在玻璃上,映出了她模糊的半张脸。
上辈子在爷爷过世后,发生了很多猝不及防的变故,她也过过带着妹妹一边上学一边挣钱糊口的日子。那时候尽管她有自保之力,日子仍旧难免艰辛。
现在想起来,那些艰难仍历历在目,她却开始忆苦思甜。楚青抱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觉出了几分安逸的心满意足。
小红哽咽了一会儿,平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我们去的时候在门外就被拦下来了,那些人也不想事情闹大,但我们往里闯难免要动手,推搡间老三磕破了头,老七气不过直接冲上去动手,就打了起来。”
小红用手捂住脸,声音闷闷地道:
“能在刀爷手底下做事的都不是善茬子,我们被围殴了,最后也没见到雅姐,老□□倒被扣下了。刀爷派人来传话,三天内筹够十万他就放人,会把雅姐也放回来,筹不够就……,剩下的你刚才也看见了。”
楚青沉思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是扫\\黑\\除\\恶一直都在严打吗?这些人怎么还这么活跃?”
“他们在之前就金盆洗手了……”小红蔫蔫地回道,“这么些年手上的生意也基本洗干净了。”
“懂了,狗改不了吃屎。”楚青了然地点点头,小红闻言一滞,楚青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你们之前说要去报警,除此之外有什么更致命的证据吗?”
小红闻言沉默了一下,手缓缓攥紧被子:“我们……没有更多证据。”
说完又赶忙补充道:“但是我们知道刀爷手下几个场子里雇佣童工,我在那做过活,而且有一些地方不让我们去……但肯定有猫腻。”
楚青闻言纤细的手指摸索着杯壁若有所思,良久都没说出下文。
正当小红松了口气,以为疑问环节就到这里时,楚青再次开口道:
“第三个问题,我最近非常缺钱,我帮你们救人你们能给我什么?”
小红松到一半的气猛地又提起来,等听清楚青的问题后脸色由愕然转为迟疑又变为凝重。
旁边安静趴了半天老实听两人谈话的小绿没忍住,呛声:“我们要是有钱,直接交赎金就好了,还用找你?我看你就是想要骗钱!”
小红沉默了一会说:“你的确没理由平白无故帮我们,你想要什么。”
楚青挑眉,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还挺沉得住气,有大哥的样子:“我呢,不是什么好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诶!别这么紧张嘛,又不会吃了你。”
楚青看着小红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样子,笑道:“看你们一穷二白的样子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后续如果有奖金,归我。”
小红小绿:?
“什么,什么奖金?”
“就是这边的警察局好像有什么见义勇为奖、悬赏奖金之类的,如果有的话,归我。”
“那如果没有呢?”
“没有就没有啊,”楚青耸耸肩,语气轻松,“就当我运气不好喽,当然,你们如果事后愿意给钱的话我还是很乐意收的。”
“这个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小红愣愣地点头道。
“既然如此,现在我们来制定一下晚上的行动计划吧。”楚青说着在桌上摊开了一本草纸,指尖捻着笔轻巧地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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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等护士查完房回到值班室,整栋医院大楼都黑了下来。
病房内的四个人悄然睁开眼睛,楚青无声地下床穿好鞋,戴上黑色鸭舌帽。
留在病房内看护的小蓝看起来有点紧张,压低声音问楚青:“你走正门吗。”
“当然不是,”楚青推开病房的窗户往下看,夜风刮起旁边未完全拢起来的窗帘,白天看来不高的三层楼也因夜的黑暗变得幽深可怖起来,“我走捷径。”
“啊?”
楚青看见探照灯扫过楼下的空地,不等小蓝阻止,就语速加快道:“我出去,你记得关上窗户留条缝。”话音未落,楚青一脚踩在窗沿上就翻了出去。
小蓝瞳孔骤缩,连滚带爬扑到窗边往外看,女孩已经如一只灵巧的猫儿一般落地,抬头冲他挥挥手,无声地融入到了阴影中,很快就看不见了。
小蓝把窗户关上,留下一条缝,转身木着一张脸问小红:“房哥,这……没事吧。”
小红也木着张脸看着他,没搭话。
见鬼了,之前制定计划她也没提跳楼这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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