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无游?”邢皓轩听到意料之外的名字,讶异挑眉,“你问他干什么?”
楚青冷漠胡诌:“我欠他钱,他是我债主,我不能问吗?”
邢皓轩:“我怎……”么不知道?
说到一半他把后半句咽回去了。
“啧,你查户口呢?”楚青语气很不好地说道,“究竟有没有消息?”
邢皓轩不急了,他抱胸站在一边:“这就是你求人的语气?”
楚青:“……”nmd
“邢哥哥,”楚青放软了声音,捏着清纯的声音说道,“邢哥哥你就告诉我嘛~你忘了之前答应过我考上帝大就帮我三个忙吗?”
邢皓轩:“……呕……”
楚青立马恢复正常语调,冷漠道:“别墨迹你说不说。”
“行吧行吧,你这不是还没考上吗……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离谱……”邢皓轩说到这,吊儿郎当的眉眼间多了些冷肃,他摸出根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告诉你也没什么,这事原本是我负责的,人其实是昨天就不见了的。”
他眯起眼睛,给这件事下了一个精准的定义:“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凭空消失。”楚青语气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对,凭空消失,那么多摄像头没有任何一个有记录下他的身影。”
“轮椅呢?轮椅上没有定位吗?”楚青接着问。
“啊……你问这个啊,我们的确是找到了轮椅,但是没找到人啊。”邢皓轩懒散嘶哑的烟嗓从话筒里传出来。
……
这天晚上,楚青一晚没合眼。
她几乎打听遍了所有能打听到的消息,整合起来概括就四个字“凶多吉少”。
楚青:……
她双目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窗外的天空透着蒙蒙亮的微蓝,静谧得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楚青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了旁边的被子里。
今天的工作内容是之前楚青就开始练习的户外运动,主打攀岩专业装备的线下站台代言活动。
不大的活动,到场的几乎都是户外攀岩爱好者,常有的线下见面会粉丝人挤人的场景也不会出现在如今的楚青身上。
她进场之前,一路都欲言又止的凌盼伸手拉住她,担忧地问:“青青,你要是这几天状态不好,我们可以把之后的工作推掉……”
“但是会被拉黑吧,”楚青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凌盼,两人四目相对,她眼里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在临近安排好的活动或者拍摄前推掉,我这种小艺人会被主办方拉黑吧?”
“甚至会有更严重的情况,一旦握喜欢放鸽子耍大牌的名声传开,以后我在这行混的每一天,这都会是跟着我的黑点。”
凌盼张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资历老,比楚青更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昨天到今天楚青的状态真的是太差了,今天上午凌盼看见她的时候,她周身的气势颓唐又冷酷,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不像是要出门工作,倒像是要出门杀人。
“你放心吧,”楚青拍了拍凌盼的肩膀,“不会影响到工作的。”
凌盼大脑一片空白地点头,末了徒劳地拉住她,想了半天也只能苍白地安慰她:“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楚青安静地看了她一眼,扭头走上台前。
凌盼一直都知道楚青很厉害、很优秀、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她办不成的事。
她就像是一株韧性很足的野草,哪怕孤独潦倒、风雨摧折,也会拼尽浑身力气挣开压迫束缚,努力向上。
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停留,所有人都只能努力追在她身后,目送她一步步越走越高,走到她应有的位置上。
但这种感情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清晰过。
女孩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站在暖场主持人的旁边,间或在身后的人工岩壁上进行攀爬,做人工师范,展示身上的装备。
上午给凌盼开门的那个形容狼狈的楚青仿佛只是她的幻觉。那个时候,楚青分明刚刚哭过,眼底都是红的,说话声音嘶哑。
凌盼对于攀岩的知识了解仅限于得知楚青接这个活动之后查的资料。但她看周围人群中的大部分人从不以为意到鼓掌喝彩,就知道楚青的动作完成必然是很专业的,技巧也撑得上高超。
她甚至不知道楚青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么专业的攀岩。
凌盼看着楚青笑着与被主持人邀上台的路人进行攀岩教学、攀岩比赛,下面叫好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
少女平时很少化浓妆,但今天凌盼为了帮她盖住脸上的痕迹,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液。楚青一向不喜欢这种上脸厚重的东西,但今天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乖乖坐着让凌盼摆弄。
凌盼抿紧嘴唇,她后悔了。
她不应该把楚青逼得太紧,楚青表现得再怎么成熟稳重、面面俱到她也不过才18岁,她应该有些18岁的样子。偶尔任任性不想上班也没关系。她作为一个比楚青大很多的姐姐,应该给她这种任性的权利。
后果这种严肃的问题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不是楚青。
在回去的路上,凌盼一直努力在找话题,试图让气氛快乐一点。
但楚青从结束站台活动出来后就没再笑过。
她缩在车子后座,好像刚才笑的那几个小时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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