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神色一正,答准备好了。
两人回头看了眼城内,一个十人合抱的巨型铁铸圆柱悬挂在城门下,铰链慢慢升起,再往后,城内漆黑一片。
夏军开始集结人马冲撞城门,城门发出不堪撞击的响声。
嘉敏冲副将点点头,后者一声令下,城门上的铜拴被士兵合力抽出,两扇城门缓缓由内自外推开。
这变故让正在进攻的夏人愣了一瞬,随即狂喜,兴奋嘶吼着就要闯入城门。
然而还不等城门半开,冲在最前面的饿夏兵还未挤进半个身子,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发着沉闷的轰隆声,向着外面急速滚来。
那东西愈发近了,足有两人高,从城内的缓坡上一路碾向城外,阻拦了想要冲进城中的夏兵,最前面的一批夏兵避让不及,被撞得人仰马翻,甚至被压断了手脚或是半边身子,然后累及身后的人马,一连串的人都被这滚出来东西撞到,四散开来。
夏兵急忙避让,还是被带倒一大片人马。
拓跋阑见状轻嗤一声,他还以为是什么,不过是一个铁铸的柱子罢了,既然城门已开,他们就别再想关上,于是便急令没有受伤的夏兵冲进城内。
然而还未有多少夏兵跑进城内,就听见一声滔天巨响,伴随着翻天覆地的震动,一霎天空被火焰炽亮。
巨大的砰声,伴随着夏兵惊恐的叫喊和马嘶。
几息后,一阵眩晕中,拓跋阑趴在地上,勉强推开一个伏在自己身上保护自己的夏兵,悚然抬起头,见漫天的火光。
那铁柱里,装的是火药。
就在夏兵未反应过来的这段时间,城门又被城里的守卫合力缓缓关上。
倒是有一批人闯了进去,但是城内响起一阵厮杀声,很快,便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都被歼灭了。
拓跋阑咬咬牙,还要举剑下令士兵进攻,却被副手拦下,对方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血迹在五官中蜿蜒流淌。
“殿下,刚才那一出,我方伤亡上千,士气大损,再加上大家赶路许久,疲累不已,不适合再战。”
拓跋阑闻言不悦,“我们赶路两天三夜,就是为了趁韩玮元带兵前往他处,好趁平阳兵力薄弱而攻,现在不抓紧时间进攻,万一援军到了还没攻下平阳,岂不是功亏一篑。”
“但是……”
“没有但是,我们十万铁骑,难道还怕这区区损失。”拓跋阑斩钉截铁道,决意继续攻城。
副将无奈,只好听命,指挥后方夏兵进攻。
岂料城墙上宋兵不停放火簇下来,方才那铁柱一样的东西滚出来,一路将火药洒的遍地都是,被火簇一点,劈里啪啦地烧起来,吓得夏兵不敢再前进。
一番下来,竟然又损失了不少人马。
半个时辰后,见局势不妙,拓跋阑咬牙,最终还是妥协,沉声下令,全军撤退半里,原地休整。
“三个时辰后,全军竭力攻城。”他道,冷眼望向城门。
他就不信,十万人马一起攻城,还怕冲不破这区区一扇城门。
城墙上,见夏军撤退,嘉敏暂时松了口气,和副将商讨让己方军士也休整片刻。
“天亮后,夏兵估计会倾尽全军之力进攻,到时候就需要城中将士拼力防守了。”嘉敏语气凝重,她也不知,城中的两万将士,能撑多久。
不过好在,今夜几乎没有人员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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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泛起鱼肚白,素娥突然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来,出了房门便问城外战况如何。
沉香告诉她,夏军经过三个时辰的休整,已经派出了全部的人马全力攻城,平阳也派出了全部的两万将士与之交战,目前已经伤亡了一部分将士,毕竟人数有着悬殊的差距。
不过好在平阳易守难攻,城墙高大,将士们里应外合,也折损了夏兵不少人马。
素娥心情沉重。
父亲的人马究竟何时能来。
一日之后,沉香语气凝重地告诉她,守城的将士只剩了几千人,恐怕撑不了太久。
城中没有走的百姓,得知消息,老弱妇孺被送往城南的窑洞山洞地窖等地方藏了起来,剩下尚且有战力的男子,不分青老,皆已经准备拿起棍棒,准备和破城的夏兵殊死一搏。
黄昏时分,素娥走出府上,看见街上已经聚集了很多百姓,都是男子,有少年模样,有青壮年的,也有面带白须的,众人手上都揣着家伙,棍棒、铁锤、柴刀……什么都有。
见她出来,为首一个青衫男人上前一步,沉声道:“韩姑娘,我等已经准备好了。”
韩素娥点点头,“城中守将伤亡众多,难以支撑,夏人估计快要冲破城门,届时定会屠城,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韩素娥在此拜托各位父老乡亲,能撑一时便是一时,等援军到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更有群情激昂者,高呼一声“杀夏贼,护平阳!”挥舞着手上武器。
黄昏时分,前线传来消息,平阳守将仅剩百人还在浴血奋战,顽强抵抗,但面对数万夏军,已是强弩之末。
天色渐渐昏沉,素娥走上城墙,望着城外气势汹汹的敌军,对母亲道:“尚有战力的百姓们已经准备好了,待城门被破之时,他们会在前方阻拦,渐缓夏军冲进城中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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