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心知这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城破家亡,如果不做最后的抵抗,什么希望都没有。
秦将军还在城外做最后的厮杀,嘉敏从城楼望下去,对方已经明显的招架不住,更何况人数悬殊,他以一敌十,难免疏漏,身上不断添伤。
“你父亲究竟何时会回来……”嘉敏闭了闭眼,有些绝望。
正当她低落之时,手被女儿握住,听得一句声音道:“只要再能撑过两个时辰,一定会有援军来。”
嘉敏迅速睁开眸子,紧紧盯住她,“你如何得知?!”
“母亲,信我。”素娥道,又用力握了握她,却没说为何。
一炷香后,城外守将几乎全部阵亡,再无人可以同敌军交战,素娥望着城外尸首遍地,鲜血横流,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不知为何,竟然不像第一次看见死人时那样惊恐。
她心中异常平静,悲痛,但是镇定。
敬每一位誓死守城的将士,待驱逐夏兵后,定会好生收敛他们的尸身遗物,妥善安葬,告慰在天之灵。
还未到半个时辰,城门被夏军撞破,骑兵蜂拥入城,夏人兴奋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拓跋阑不在头阵,落在后面,眸子轻眯,望向城楼上,若他方才没看错,那上面一闪而过的身影,正是他日思夜想,苦苦找寻的韩素娥。
他果然没猜错,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落荒而逃。
每每他想起那双美丽又绝情的双眸,想起她睨向自己时轻蔑的目光,想起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态度,一种奇怪的感情便会交织在心中,愤怒、悸动、以及被勾起的莫名的征服欲和好胜心。
从一开始的不当回事,到后来的有所介意,再到如今的不能释怀,他的心态彻底转变了。
这一次,他一定会将她牢牢抓住掌中,成为他的禁脔。
身下的战马不知不觉也随着前方的战士进入了平阳城,突然,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想象,拓跋阑抬头看向前方,见城内漆黑一片,唯有夏军的火把照亮着四周。
看似无人的房屋楼阁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些刀箭,东一锤子西一榔头,将摸不清头脑的夏兵打得头晕眼花。
拓跋阑厉声高喝:“速速往城内去!”
但没有用,平阳城的房屋建的紧密结实,道路狭窄,骑着战马的夏兵蜂拥向前冲,反倒像一股洪流过狭小的弯道,不得疏通,反倒水花四溅,人仰马翻。
拓跋阑又高喝道:“下马!全部下马!”
但他未料到的是,下马反而未加快进度,不知这城中街道又被设了什么古怪机关,又是密密麻麻的石子袭了过来,又是一阵冷箭射来。
有夏兵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竟然跌倒在地,还未挣扎着起来,突然一簇火箭射来,脚下竟然腾起火焰,瞬间燃烧起来,夏兵自然痛呼不已,仓皇打滚,又是将身后其他人带得跌倒。
拓跋阑见状,心知这房顶檐上,必定藏的有人,便下令放火簇将房屋点燃,照亮视野。
果然,便见零零散散一些身影暴露在火光之中,年轻的年老的,竟然什么面孔都有。
“不自量力。”拓跋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冷然,下令让手下围攻那些房梁上的人。
没想到那些人一直负隅顽抗,狡猾不已,在房顶上蹿下跳,躲避着夏兵的围攻,冷不丁又一刀砍向夏兵。
副将令射兵放箭,弦弓拉开,那些人又像知道一样,赶紧躲藏了起来。
一阵功夫下来,竟然过去半个时辰都没能往城里前进。
拓跋阑心中不耐,干脆命手下掩护,自己则带了一小批人马挤进一条街道,往城中心而去。
他务必要先找到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好累
第165章 结局(中)
一行人入城,拓跋阑因心中有事,也没吩咐手下沿途打砸烧杀,直奔知州府后,见其内竟然灯火通明,安安静静,仿佛像是有人在等着他一样。
他命手下将门撞破,站在外面看了看,提步走了进去。
一路没有任何人影,府上的仆从婢子也不在,拓跋阑正觉得疑惑,便听一阵脚步声从屋内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旁。
夏兵严阵以待,弓弦绷得极紧。
拓跋阑看清来人,笑了笑,挥手令手下放下弓箭。
他右手握在刀柄上,提布上前,盔甲和刀剑碰撞的响声,在沉寂的夜显得格外迫人,带着虎视眈眈的意味。
拓跋阑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好久不见,韩素娥。”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场合,他终于再度见到她了,看着背光而立的她,他的愉悦抵达了巅峰。
“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何一开始就那样厌恶我?”他问,面上从容轻松,一副已将她掌控的气势,实则用余光不断扫过她身后的屋内,警惕着周围。
听了他的话,韩素娥难得没有视而不见,而是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你对我不怀好意,我自然厌恶你。”
“哦?不怀好意?”拓跋阑轻笑一声,她说的确实也没错,自己的确怀有目的接近她。
他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怀好意的?”
韩素娥心想自己当然是上辈子就被他害得够惨,这辈子自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嘴上却说,“你接近我的同时,不是也周旋于其他人当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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