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爽朗地笑起来:“还是夫人能干,一定比江味楼做得好。”
孩子也跟着笑起来,道:“太好了,我要吃娘亲做的桂花鱼……”
一家人的笑声传得老远。
……
“大人,你怎么了?”
清越的少女声,打断了夜屿的思绪。
舒甜见他面色苍白,有些关切地问:“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夜屿回过神来,闭了闭眼,轻轻摇头。
夜屿盯着眼前的鱼肉,看了一会儿。
“已经不是从前的滋味了。”
-
从江味楼出来,已经月上中天。
城北到了夜间,不如城南热闹,但街上的车马依旧不少。
夜屿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沉默疾行。
舒甜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乖乖地抱着自己的搬家包袱。
“大人……大人……”舒甜有些气喘吁吁。
夜屿眸色微顿,停下脚步,疑惑回头。
她怎么还跟着他?
舒甜小跑着追上去:“你能不能等等我……你腿太长了,我跟不上……”
夜屿:“……”
他看了舒甜一眼,她发髻松挽,额前刘海被风吹得纷乱,娇小的身子上,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路追赶着他,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你不必跟着我了,自己回指挥司罢。”
舒甜眨眨眼,诧异地看着他:“大人,你不回指挥司了吗!?”
自从江味楼出来,夜屿就一言不发。
舒甜也不敢问他,便一路乖乖地跟在后面,这会儿她才发现,两人走得离闹市越来越远,这不是去锦衣卫指挥司的方向。
舒甜看了看周边的高门大院,十分陌生,她欲哭无泪:“这是哪儿?我、我不知道怎么去指挥司了……”
夜屿眼皮跳了跳,有些无奈:“前面,是都督府。”
第35章 太阳鸡蛋
都督府恢弘大气,门口明灯高悬,十分气派。
舒甜眼角微抽,居然糊里糊涂跟到了这里。
传说锦衣卫指挥使夜屿杀人如麻,就连他的府里都造了一座小型监狱,有各式各样的刑具,用来折磨犯人,让人生不如死。
舒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踟蹰得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一个略微浑厚的声音响起,舒甜顺着声音一看,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男子见到夜屿便立即迎了上来:“大人今日不在指挥司里么?老奴送了两趟信,都没有找到您。”
夜屿见樊叔面色焦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添儿小姐发了高热,已经一日了,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樊叔声音有些微颤。
夜屿面色一变,大步踏入都督府。
舒甜张了张嘴,正想问自己怎么办,但见他神色焦急,却也问不出口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免得半夜流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樊叔这才注意道夜屿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
樊叔打量了舒甜一番,只见她眉目清秀,眼眸如月,肌肤胜雪,容姿潋滟……似乎,有些眼熟。
“姑娘是?”樊叔一面走,一面试探性问道。
舒甜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我是锦衣卫指挥司的厨娘……”
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还好樊叔也没有多问。
三人匆匆赶到了内院,夜屿直接推门而入。
“咳咳咳……”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牵动着众人的心。
舒甜倚在门口,目光投向房内。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倚靠在床边,不住地掩唇咳嗽,小脸儿咳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看着让人心焦。
“添儿,怎么样了?”夜屿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扶起她小小的身子,添儿很是虚弱,她看到夜屿,水灵灵的大眼睛,勉强弯了弯:“夜屿叔叔,添儿好热。”
夜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宇拢成一个川字。
“大夫怎么说?”
樊叔答道:“大夫说添儿小姐是着了风寒,需要吃几服药,静养几日。但今日喝下去的两服药,都吐了……”
樊叔说着,叹了口气。
添儿的小脸上,也有些歉意,她小声道:“夜屿叔叔,添儿不是故意的……那药太苦了,添儿喝了难受……”
她说着说着,鼻子都有些酸了。
樊叔道:“添儿小姐吃不下东西,是直接喝的药,恐怕是因为腹中空空,反胃所致。”
夜屿眸色微凝,他知道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他伸手,揉了揉添儿的小脑袋,道:“没关系,等药熬好了,添儿再喝一些罢。”
添儿皱起眉来,小嘴一瘪,带着哭腔:“添儿不想喝了……难受……呜呜呜……”
夜屿顿住。
从前,再难缠的犯人,到了他的手下,都会乖乖被驯服。但面对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他竟有些束手无策。
舒甜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如果不吃东西,再喝药……还是会吐的。”
话音未落,夜屿回眸,目光落到舒甜身上。
他语气认真,还带着几分疑惑:“你说什么?”
舒甜索性走进了房内,道:“添儿小姐既然是风寒发热,那定然脾胃虚亏,应该先吃些东西垫一垫,待胃里好受些再进药,方能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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