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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松怒不可遏:“锦衣卫就是暴君的一条狗!他们残害忠良,草菅人命,人人得而诛之!你从小到大,我们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怎能与这样的人为伍?”
    舒甜抿了抿唇,道:“若夜屿大人是这样的人,我自然不会与他交心。”她毫不畏惧地直视董松:“可他不是。”
    “他勇敢,善良,武艺高强,心怀天下。他默默接济一群孤苦伶仃的孩子;为了救一位孩子的父亲,亲自闯入龙潭虎穴;在危险面前,他永远都挡在我前面……他不畏人言,执守本心,就连爹爹的病,都是他找人来医治的……”
    她没说出一句,董松的面色便难看上几分,最后一句说完,董松已经怒发冲冠,若不是双腿无力,他只怕要气得站起来。
    他怒斥道:“谁要他来医治了!?我董松这辈子,都与锦衣卫不共戴天!”
    舒甜被吓得一愣,她从未见过董松如此情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刘氏见了舒甜这副样子,忍不住劝道:“甜甜,爹娘都是为了你好,趁着你们接触时日尚浅,赶紧断了罢……”
    董松看了舒甜一眼,她咬唇不语,怔怔看着自己,伤心又气恼。
    董松态度强硬:“你若是不与他一刀两断,就不要做我董松的女儿了!我不要这般是非不分的女儿!”
    “爹爹……”
    舒甜心中委屈,她想过董松和刘氏会反对她和夜屿的事,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般不讲道理。
    舒甜的眼泪夺眶而出,小声啜泣。
    厅堂内,两方僵持着。
    厅堂外,夜屿隔着窗户,看见舒甜跪在地上,肩头微耸,心里像被细密的针尖扎过,疼痛不已。
    “啪”地一声,厅堂门被踢开。
    董松赫然抬头,只见夜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董松指着他:“你、你怎么还没走!”
    夜屿几步上前,扶起舒甜,她哭得腿都软了,一张脸梨花带雨,夜屿伸手,拂去她的泪水。
    董松见他们二人当着自己的面都如此亲密,气得火冒三丈:“锦衣卫就可以私闯民宅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刘氏连忙拉住他,低声提醒:“老爷!你冷静一些,咱们得罪不起……”
    夜屿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满眼凝视舒甜,先为她擦干了眼泪,又低声安慰她:“你先回卧房休息一会,这里交给我。”
    舒甜一愣,她摇头:“大人,你还是回去罢……你在这里,爹爹会更生气……”
    她也不想他受斥责。
    夜屿一笑:“相信我,不会出事的。”
    他眼神坚定,手指温暖,将舒甜送出了门。
    舒甜一步三回头地看他,夜屿轻轻关上了厅堂的门。
    董松有些疑惑,语气不善:“指挥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想逼我们夫妇就范!?”
    夜屿淡笑了下,徐徐出声:“陈师傅,刘嬷嬷,久违了。”
    第150章 忆
    院中寒风瑟瑟。
    舒甜目光凝视着厅堂,里面灯火通明,大门紧闭。
    但院中一片寂静,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舒甜心有不安。
    厅堂之中,气氛有些压抑。
    董松沉着脸,看向夜屿,拳头因紧张而攥紧,他勉强定了定心神,出声问道:“指挥使大人在说什么?老夫听不懂。”
    刘氏面色煞白,她下意识地靠近了董松一些,强行隐藏自己的惊惶。
    夜屿一目不错地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董松,原名陈松。江南人氏,年十九入京城谋生,得永王垂青,入永王府司膳。因厨艺精湛,在王府春日宴上名声大噪,跻身京城四大名厨之一。后得永王资助,著书立说,出府自立门户。”
    夜屿语气平静,但董松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他正襟危坐,心中却惊惧不已。
    夜屿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由不得他不承认。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夜屿,嘴唇颤抖:“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夜屿淡笑一下,道:“陈师傅在烹饪上造诣颇高,但却屡次拒绝了大型酒楼的邀请,只肯开一个小小的饭馆,可见不想出人头地;你们虽是寻常人家,但舒甜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止优雅得体,为人进退有度,一看便是被悉心教导过的……这恐怕是刘嬷嬷的功劳了?毕竟,刘嬷嬷当年是永王妃的贴身女官,对闺阁千金的教导,自然是信手拈来。”
    刘氏身子一僵,面上却故作镇定:“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揣测,于是,我派人查探了一番。你们两位的户籍虽然没问题,但却查不到来京城之前的记录,关于舒甜出生的记载也不太翔实。舒甜三岁之前,你们搬了无数个地方,各地对你们户籍的记载都是断档的,可见……你们是在躲避什么,才需要频繁搬迁。”
    “若我没猜错的话,两位应该是为了保护舒甜?”
    夜屿凝视他们,一字一句道:“毕竟,她是永王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话音一落,董松面色突变。
    他忽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有些踉跄不稳。
    他们躲了多年,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直到近几年来,追杀他们的人才少了些,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没想到舒甜又阴差阳错地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
    “你休得胡说!舒甜是老夫的女儿,老夫当年虽然与永王有旧,若朝廷要赶尽杀绝,老夫死不足惜,但我女儿清白无辜,与永王未曾蒙面,你、你休要将她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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