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手势密码哪来的数字?”连平傻傻接过,捣鼓了半天,败下阵来。
“石老师你设这么复杂的图案!我就是看过也记不住啊。”
石镜微笑道:“其实很简单,把数字密码转换过来,按照数字在九宫格上的位置滑动连接就行。”
“那也太麻烦了。”连平苦笑,“这么设置自己解都费功夫吧。”
“如果你脑子里有个对应的数字键盘,那么不过是眨眼的事。”石镜轻松道,给他示范。
连平看他迅速自如地划拉,仿佛在数字盘上盲打,好奇地又试了几下,瘫了。“太难了!”
然后唏嘘道:“你和田露姐一样,认真起来太可怕了。”
石镜拿回手机,又点了几下,把密码取消了。
没有密码,也就毫无泄露可言。再说,他手机里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至于时间海的密码……假如连他也不知道,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吧。
等连平走了,石镜翻看着手机里的黑猫照片,对它道:“我有个想法,你看怎样。”
黑猫耳朵动了动。
“假设你主人真的消失了,假设是拥有光球的人干的,再假设,他知道管理者的身份。那么,他应该认得你这只猫?”石镜说。
黑猫点了点头。
“你有怀疑的目标吗?”
摇头。
“那么,我们就让目标自己找上门来。”石镜说。
*
8:00
周三是图书馆例会,馆员们都提前了半个小时上班。石镜正打印着资料,田露老师又凑过来拿了一份,然后抽出一张奇怪的图纸道:“这是什么?寻猫……?”
石镜简单解释道:“朋友的委托。”
田露也就不多问了,迅速进了会议室。待馆员们有序入座,馆长就开始例行对图书馆行业的未来激昂陈词,激励员工。
没错,淮西图书馆的例会重点不是总结报告,而是员工思想教育。
连平听得哈欠连连,小声抱怨道:“石老师,这发言稿馆长都用半年了吧,怎么不换换?是因为没助理的缘故吗?”
“错了。”田露纠正他,“是三年。”
“哈???”连平惊得差点叫出声。
王絮压低声音提醒他道:“连平老师,小声点。”
石镜则道:“馆长从来没有发言稿,那就是他的肺腑之言。”
连平一看,确实,馆长并没有看文稿什么的,真是服了。不过,也许几年如一日地讲同一个稿子,说着说着,也能背下来了吧?
他正腹诽着,那边馆长终于结束了“背稿”,叹道:“我要离开这里的消息,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以后副馆长转正主持工作,希望大家也要多多支持他。不要因为他年纪大记不住人,就糊弄他,更不要因为他老花眼,就把他眼镜藏起来,不然……”
他幽幽的眼神扫过,“我还是回来的。”
连平打了个冷战,然后东张西望起来,悄悄道:“说起来,副馆长今天是不是也没来?我入职以来,好像就没见过他啊。咱们真的有副馆长吗?我怎么感觉馆长几乎包揽一切啊……”
他自己说着,忽然惊恐起来:“该不会……馆长身兼正副两职吧!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他还在负责馆内事务没走?!”
然后就挨了一记脑瓜崩。
“说什么呢?”田露在他背后训道,“馆长眼皮底下你也敢讲小话。”
连平才发现馆长一脸“慈祥”地看了过来,问:“连平老师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没、没……”连平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馆长,我有个提议。”石镜看准时机起身道。
馆长的目光慢吞吞移过去,又很快垂下,抬手看了看表道:“啊,时间差不多了,石老师还有什么提议,一会把书面提案送过来吧,我有时间会看的,今天先散了吧,不要耽误了大家上班。”
石镜:“……”
又来了。每次他对图书的逾期管理提出异议,都被一句带过,提交提案之后,也是不了了之。
要不是保洁部的梁姐分类垃圾时发现,看到署名,以为是他丢的重要文件,几次送还过来,他还不知道馆长转手就给扔了垃圾桶!
馆员们陆续走出了会议室,只有石镜仍然站在原地。
“为什么?”他问。
馆长背着手走到窗边,道:“石老师,先把门关上。”
石镜才发现门缝有双眼睛,不是连平那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是谁?
只不过馆长这么一说,不用石镜动手,连平就很有眼色地很快把门关上,开溜了。
会议室里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馆内的中央空调温度设置得太低了。石镜把手里的资料放下,走到馆长身后,再次发问:“为什么?馆长您似乎格外逃避逾期图书的问题。”
没错,他确实希望通过催还逾期图书刷成就点,但也不会提出什么强制性措施和严格的惩戒制度,毕竟图书馆是为读者服务的。他只是觉得多次提案被忽略,很不对劲。
“呵呵,石老师每次提问都一针见血啊。”馆长感慨地说,忽然哽咽起来。
“我做了那么多年图书,以为自己足够爱书,结果……我对书的执念,还比不上一个老师啊。我果然……是老了呢,激情不再,难怪,我这种不中用的老家伙,大家都盼着我退位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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