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哄你做甚!”
如此一说,蔡凛心里确实踏实了一点,他就觉得郑江停是给别人办事儿的,既然有靠山,那粮食自然也就有来源了。
“那好,你明儿可早些来。”
送走蔡凛,郑江停马不停蹄去把黄京意领了出来。
“老爷这么着急寻奴出来可有什么急事?”
郑江停听着有了一大半缙城的口音,意外道:“这才几日,你倒是学会了缙城的口音。”
“铺子里日日有客人,奴特意学着缙城的口音,如此也更好做差事儿。”
“时下还得要你用自己的口音。”
几句话之间,两人到了一处裁缝铺,郑江停让掌柜的比照着黄京意的身段儿拿一身体面的衣裳,他一边交待道:“明儿你随我去村里办些事儿。”
次日一早,两辆马车朝着阳亩村飞驰而去。
蔡家院儿里,这当儿或坐或立了七八个人,汉子女人小哥儿各占了个位置,伸着脖子时不时的往大路上瞧着,个个脸上都带着五分期盼,五分焦急。
为首的于老汉从院子里的石墩上站起身,背着手到院门口踱了一圈儿后又回到院子:“大柴啊,你说的地主老爷今儿到底还来不来了?”
蔡凛没吃早食饿的肚子有些焉儿气,原庄稼人家都是不吃早食的,自打有了郑江停的土豆以后,他可是一日三餐顿顿少不了,反正那玩意儿几个就能干饱肚子,于是他也就叼嘴起来,连早饭也得弄上一碗糙米小粥来。
今儿鸡刚打鸣天还灰糊糊的,他迷着眼正要去撒泡尿然后做早食,一推开门就瞧见院子里杵了两个黑影,吓他一个激灵,于老汉和另一个乡亲已经不知在外头等多久了。
他也没好意思再睡,更不好意思去做早食,村里最好的人家都还只是隔三差五的吃早食,他实在是不想徒惹些话头,于是烧了热水让两个村民喝,热水还没烧滚,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村民。
“于大爷诶,这才什么时辰,就是咱们村里城里不远,那也得要半个时辰的牛车才来得了。”蔡凛被催问了几回,一回两回心里不慌,三回四回次数多了也不得不心里有些发虚,可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能露怯,只得胸有成竹的劝着人:“以前来村里的地主老爷不都是挨着午时了才过来,时辰早了人老爷舍得下被窝儿嘛。”
见人还有心思说笑话,于老汉吊着眼皮又退了回去,那日蔡凛说有好心地主老爷低价租借粮食时,他正巧在林家,是第一个找蔡凛问的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迅速回去拉了两个亲戚。
天降好事儿,其实村子里大多数乡亲是不相信的,不然那么宽松的租借条件下就不会只有五户村民前来,这五户也是实在走投无路被地主逼到不行的人家。
昨儿蔡凛说今日就会送粮食来,他硬是一夜没合眼,粮食要真能送来那是皆大欢喜,若是粮食没送来,被其余村民笑话还是小事儿,一家老小眼巴巴的等着粮食,最后却成了空欢喜一场,他都不知今年日子该咋过下去。
其实这也不光是他一个人的想法,在场来等着的人谁又不是。
过了约莫一刻钟,林哥儿抱着自家嫂子三岁的孩子随着一群来看热闹的乡亲过来。
有妇人拉着林哥儿调笑道:“林哥儿你不去问问大柴粮食到底什么时候送来,可别让大家伙儿等着急了,要是来不了啊可得早些说,乡里乡亲的别耽搁大伙儿下地不是。”
林哥儿不高兴妇人言里言外的笑话蔡凛,道:“咱们村子几家人有种子下地,婶子说这些话。”
“哎哟,婶子不过是说笑,瞧说道大柴几句你还气上了,这当真是要进一家门儿的人。”
“婶子这话不对了,人林哥儿还没成亲咧,怎么就一定是要进一家门儿的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忽然挤到两人中间:“趁着这当儿林哥儿你也好好瞧瞧,看蔡凛是真的有本事能请来租赁粮食的地主老爷还是为了撑面子说的大话。”
他压低了声线道:“若是说的大话戏耍乡亲们那品性可要不得,你万万不能嫁给这种人。”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甭凑林哥儿那么近,粮食肯定是会来的!”
蔡凛几大步过来斥了男子一声,男子在壮硕的蔡凛面前不敢横,夹紧肩膀,灰溜溜的躲去了一边:“光是说的好听,怎么没见着粮食来?”
院子里定了粮食的村民未曾说话,倒是来看热闹的先跟着起了哄:“是啊,到底啥时候才来嘛?”
“这么好的事儿咋就偏生挨着咱村了。”
“是啊,我就说不靠谱,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估计也是白等。”
蔡凛一张嘴巴自然是说不过十几个人,汉子到底话还少些,妇人嘴巴一张就合不上,村子就那么大点,抬头低头的都是沾亲带故的长辈,他也不能吼人,道理说来也没人认真着听,正是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响起急喘喘而又愉悦的声音:“来了,来了!村口来了两辆马车,正朝着这边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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