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无章法的乱扯,想要把周思手上的链子弄掉,却扯的周思手腕生疼。
“陛下,陛下”周思安抚他:“没有人锁我,我是自己带上这个的。”
他说着还指了指床头那个小匣子里的钥匙:“你看,钥匙就在那里,没有人锁我。”
虽说是宣雒锁的他,可宣雒却又把钥匙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周思每次看到钥匙内心就一片柔软,陛下还是心软。
宣雒定了定神,待看清了那里真的有一把钥匙才放小了力气,不再乱扯,对周思说:“那就好。”
宣雒今日喝了酒,脸色绯红,目光迷离,不甚清醒的站在床边抱着周思喃喃道:“我不准有人欺负你。”
周思没解开自己,只是拖着沉重的链子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拍着宣雒的后背,安抚他。
渐渐地,宣雒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陛下,我服侍您歇了吧。”周思说着就要帮宣雒宽衣,却被一把抓住了整只手。
力道之大,甚至比磨他的铁链子都要疼,他以为宣雒醒了,低头却看见宣雒的目光还是迷离,没有焦点似的,只是固执的抓着他。
宣雒晃晃脑袋,努力看清周思,小声祈求道:“阿也别走。”
说罢还把周思的手使劲往自己怀里塞,像是要藏起来似的。
第15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十五天
宣雒望着头顶绣着繁复龙纹的帷帐已经好一会儿了,他醒来就发现自己窝在周思怀里,双手抱着周思的一条胳膊,周思的手微抬起一点,看着像是怕铁链伤到他而特意撇开了似的。
周思眼底微青,大概是一夜没睡的缘故,他从周思怀里出来弄响了铁链都没把人吵醒。
都说醉酒误事,宣雒现在深以为然,昨天从福宁殿出来以后他心里烦闷,不想马上回来,就去了金照馆听曲,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着,他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恍惚记得自己好像赏了金照馆的人,但后面的事却是一概不记得了。
包括自己是怎么跑到周思怀里去的。
宣雒面无表情的从床上下来,汪林听见动静掀开帘子要进来伺候,宣雒冲他摆摆手,帘子又被悄悄的放下了。
宣雒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即使他起来了,周思的手还是微抬着,怕压着他似的,手腕处已经被磨得破了皮,红痕变成了一道极深的沟壑,一丝不忍从心底滑过。
把周思锁在床上是他一时冲动,但却并不后悔,他放不下周思,又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相信他,便只能把他锁在床上,让他逃不得离不开挣不走。
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是头疼。
虽然是夏天,但寝殿中摆着冰鉴,很是凉爽,宣雒拿过一边的锦被盖在周思身上,方才走了出去。
汪林正在外面候着,陛下这么多天把人锁在床上,他本以为是要让周思侍寝,可陛下却从未留宿过,只是每日用完膳就去了偏殿睡。
周思不知道,他汪林可是看在眼里的,堂堂天潢贵胄把寝殿龙床让给一个失了宠的前侍卫,这成何体统?
但汪林也仅是心里想想,他可不敢触陛下的眉头,陛下平日里好说话,但一提到周思,那脸色阴沉的就仿佛下一刻要杀个人泻火一般。
昨日陛下喝醉了直接回了这里,还不让他们跟进来伺候,汪林是真怕陛下一个不清醒就把周思掐死在龙床上了。
甚至还担心陛下传他进去收尸的时候该怎么管住下面人的嘴,不让这件事传出去。
哪知道战战兢兢一夜,寝殿内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隐约听到了一点哭腔,汪林浸淫深宫多年,猜想大概陛下这回是真把周思给收了。
周思身手矫健,鲜少受伤,平时棍棒加身也不吭一声的,现在居然被陛下,被陛下…
陛下果真皇子龙孙…
可陛下也是真的会疼人,刚收了周思,就不让自己进去伺候了,那摆手的样子摆明是怕吵醒人,汪林想这也不错,好歹以后陛下不会再听到周思的事就阴沉不定了。
宣雒出来就看到汪林倚着柱子笑的跟个花儿似的,连他出来了都没发现,旁边站着的小太监都快吓哭了,跪在地上手颤颤巍巍的拉了拉汪林的袍子边。
宣雒似笑非笑的看着,却没阻止。
汪林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到有人拉了自己一下,一回神正对上宣雒那张俊美无涛的脸,这张脸现在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陛…陛下…”汪林吓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猛地一磕地疼得他差点叫出来。
宣雒却没说话,径自抬脚回了偏殿,汪林心里叫苦,也没敢起来,膝行跟在后面。
等到了偏殿,宣雒才出声,不辨喜怒道:“刚刚琢磨什么坏事呢?”
汪林自从宣雒登基还没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此刻吓的跟个刚进宫的小太监似的,磕磕巴巴的回话:“回陛下,奴才刚刚在想要不要备一些药给周公子送去。”
毕竟陛下都把人做的哭了,那可是周思啊,被执杖刑都没吭过一声的周思啊。
宣雒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圈圈红痕的手腕,也皱起了眉,他是不会把人放走的,但这样下去好像也不行,手腕被磨断了可怎么好。
于是宣雒点了点头,吩咐道:“多送一些。”
多,多送一些?
汪林心里警铃大响,陛下这是以后要常临幸周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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