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帛之只当他刚刚被乔墨吓到了,便温声道:“李家大伯,你别怕,你看到了什么就说出来,万事都有我和族长为你做主,定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
李为听了这话却好像抖得更厉害了,连头也没敢抬。
南帛之只好放弃,又对秦厉说道:“秦哥儿你先说吧,让李家大伯先缓缓。”
秦厉抬头看了一眼宣景和乔墨,又朝周大娘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站出来道:“我只看到三日前景公子去了竹林。”
宣景三日前的确去过竹林,这没什么可说的,他那日哄着乔墨叫了他一声阿景,然后一整个上午都没看到人,便去后山竹林寻人去了。
南帛之看向宣景,示意他解释一下。
宣景似笑非笑的看了乔墨一眼,看的乔墨只以为自己又犯了错惹主人生气了方才慢悠悠的解释道:“那天我惹我夫君生气了,他离家出走,我去寻他。”
离家出走?
南帛之一脸不相信,就那在你面前乖巧听话的妻管严怂样能离家出走?敢离家出走?
“村长不相信?”宣景又指了指李为,说:“那你让这位李大伯说一下看见我去竹林做什么了?”
这是肯定的,南帛之也看向李为,关键证人在这儿,料宣景也说不出啥谎来,双方一对峙就知道了。
“李家大伯,缓过来了吗?快把你昨天晚上跟大伙儿说的再说一遍。”
李为哪还敢说话,他都快吓死了。
他收了别人的好处,让他说看见镇上新来的这两个人在竹林杀人,可他哪知道新来的这两位,居然,居然,居然是那位。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居然在这个小镇上,但他也不敢直接找死啊。
宫里谁不知道景王是陛下最疼的弟弟,那真是除了皇位什么都能给的宠。
他一个逃出宫的,真不敢跟景王对上。
“李家大伯?”南帛之又叫了一遍,以为李为还在害怕,便又承诺道:“看见什么了就说,万事有我和族长做主,再不然直接报官,总不能让你有闪失。”
李为被逼的两腿都要站不住了,嘴唇张了又张就是说不出话来,宣景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李为直接被吓的跪到了地上。
这下要是再看不出来蹊跷南帛之就白当了这二十年村长了。
还不等宣景说话,南帛之就冷了脸:“李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敢说出来还是在撒谎?”
名声和命比李为还是分的很清楚的,眼看着退无可退,他双眼紧闭,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撒谎了。”
万事开头难,第一句说出来了,后面就容易很多,李为不敢看宣景,只看着南帛之,脸色惨白道:“我没有见过,见过这位公子,昨天说的都是我胡乱编的。”
“怎么回事?”南帛之沉声问道。
“我是看见了一个人进了竹林,但那个人不是这位公子,是另一个人,我收了钱答应他不将此事说出去,可总要有个人背锅,就说是这位公子做的。”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忽然改口了?”南帛之皱眉问道:“并无人逼压你,你又怎么证明你今日不是撒谎?”
李为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宣景微服过来定有深意他不敢直接揭穿身份,便胡乱说道:“旁边这位实在凶神恶煞,我被吓的不敢再撒谎。”
此话一出,南帛之居然有了些许认同感,景宣的夫君着实不好惹,被吓到也情有可原,毕竟不是每位村民都跟他南帛之一样去过京城见过大世面的。
宣景听的嘴角直抽抽,这些人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的墨墨明明那么听话,除了表情少了些,哪里凶神恶煞了。
南帛之勉强认同了这个说法,又问道:“那你刚刚说的另有其人说的是谁?”
这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不是景宣的话那就只能是村里其他人了,说不定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
果然,李为道:“李思齐。”
南帛之下意识的往李家兄弟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李思易被捆得紧紧的,嘴里还是刚刚被乔墨堵上的布,一边哼哼一边挪动,白眼都快翻出来了。
哪还有李思齐的影子。
南帛之三两步跨过去将李思易嘴里的布拿下来,皱眉问道:“小易,你哥呢?”
李思易刚刚也听见了李为说的话,他心里是相信他哥的,但他哥自从秦厉开口后就把他捆住了,还把他怀里的银子都搜了出去,连脖颈上他们一人一块的玉观音都没放过。
即便是他,也不能再相信他哥了。
“不知道。”李思易摇了摇头,整个人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无精打采的,即使被松了绑撤了布也没动弹一下。
凶手是谁昭然若揭。
南父南母刚刚哭的回过了神,一听凶手是李思易,又晕了过去,场面顿时慌成一片。
南帛之无法只得先将人带棺材先送了回去。
冤枉人一场,还将棺材堵在门口给人添晦气,南帛之身为村长想要主动给宣景道个歉。
“景公子…”
南帛之刚开了个头就被宣景打断了:“村长,话不必多说,我有个请求,”宣景指了指李为:“此人我要带走。”
李为吓的更哆嗦了。
南帛之却不太同意:“景公子,此事是我们冤枉了你,但这李为乃是关键人证,且他犯了错也该交由族里处置,交给您不太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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