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真不拿人当人看。
宣景心里的恶寒刚退去些,现在又被影五给激出来,气的脑仁疼,嗡嗡的响。
他捏着脑袋瞪了影五一眼,有气无力道:“闭嘴。”
影五看出他身体不舒服,挨了骂也不敢吭声,缩着脖子站在一边不说话。
乔墨连忙站到宣景身后帮他揉按。
过了会儿,宣景心里那股气才重新消下去,他捏住乔墨的手,把人拉到身前来,搂着腰静静的靠着。
幸好情绪低落只是一时的,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陪着,宣景恢复的也快。
过了片刻,宣景从乔墨怀里起来,朝影五招了招手。
影五觉得王爷怕不是要打他!
“小五!”
悄悄往后挪的脚步被迫停下,影五耷拉着脑袋慢吞吞的挪到宣景跟前:“王爷。”
“你跑什么?”宣景敲了下他的脑袋。
“我,我怕您打我。”影五忍住想揉自己头的冲动,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
您刚刚那脸色那么难看,我怕我凑过去被您把脑袋拧掉。
宣景又敲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道:“我就这么不讲道理啊?”
“没有没有,”影五连忙讨好的向宣景作揖:“王爷最是宽宏大量的了。”
宣景看他那小机灵鬼的样就想扒开乔墨的眼睛让他学一学,怎么人家知道要挨打就赶紧跑,他身边的这个木头反而天天的上赶着找揍。
宣景把手里研究了许久的玉牌丢给影五,道:“收好这牌子。”
玉牌刚丢过去宣景就想起了一件正事,他狐疑道:“不对呀,你怎么回来的比孙沛那个畜生还晚?”
影五有点心虚,他怯怯懦懦道:“属下没忍住,把那两个人放了…”
“影五!”宣景突然站了起来,使劲敲了下影五的脑袋,怒道:“你怎么不把孙沛给阉了?你是影卫吗?这么有侠义心肠怎么不去当大侠?”
这是真的生气了,影五不敢再放肆,连忙跪下认错:“王爷恕罪。”
眼见着宣景要发飙,影五连忙解释:“属下没惊动人,就是把笼子打开了,但是他们俩说什么也不走,属下就又把笼子给锁上了,没坏您事儿。”
这话一出来宣景的火气散了些,好在没坏了计划,但这种自作主张的动作着实得罚,他踹了影五一脚,骂道:“滚出去跪着。”
“是。”
门开了又关上,影五膝行着退出去跪到了石阶下面,宣景疲累的捏了捏眉心,端起茶水喝了一杯。
“主人…”乔墨重新跪在了宣景脚边,担心的看着宣景。
宣景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事。”
这寨子里只有他们是外来客,但凡有点异动,就算不是他们干的,齐海也会怀疑是他们干的。
目前这丰州的事情才只揭开了冰山一角,他们纵然是可以把樊石寨掀了,把孙沛和齐海杀了,可杀了之后呢?
狸市到底是做什么的?这样大的事定然不止一个人参与,有没有朝臣做内线,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究竟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
还有丰州刺史朱见刕,密报上都带了血迹,这样大的事,决不能因为他一时不忍而坏了整件事的布局。
虽然他是真的很想把张岂揪出来凌迟了。
平复了会心情,宣景问道:“跟着的人都在哪儿候着呢?”
乔墨低头从怀里抽出一个本子来奉给宣景,回道:“回主人,他们都在樊石寨外守着,为避免打草惊蛇,待主人有吩咐的时候才会上来,这是名录。”
宣景接过册子随意翻了翻,上面记载了随行影卫的身份、来历、擅长的科目和兵器等等。
宣景起了兴趣,开始在上面翻找乔墨的名字。
一本册子很快见了底,宣景睁大了眼睛都没看见乔墨的名字,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的名字呢?”
乔墨理所当然的回道:“主人,属下是您的人,自入了景王府那天就被影卫营剔了名字,生死都由您,这册子上不再记录属下的任何信息。”
这话说的实在很合宣景的心意,他默默回味乔墨刚刚说的话,心想“我的人,是我的人…”
完全把主从关系给忽略了。
宣景又随手翻了几页,正好翻到影五那一页,他仔细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性格那一栏。
两行长长的文字的评价白纸黑字的写在上面,宣景顿了下,问乔墨,这册子是谁编写的?
“回主人,影卫营统领,丁巳。”
“我记得…”宣景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犹豫着问道:“丁巳的影五的亲哥哥?”
乔墨点了点头:“回主人,是这样。”
“看来丁巳挺铁面无私的。”
宣景打趣着说完就打了个哈欠,他从椅子上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内室走,随口道:“先陪我睡一会儿吧。”
说是睡一会儿,再睁眼的时候已是正午了,宣景的肚子有些饿,他往旁边摸了摸,果然没人。
“墨墨。”宣景喊了声,然后撑起身子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乔墨就在外间候着,听见宣景的动静连忙走了过来服侍宣景穿衣服。
选衣服的时候犯了难。
宣景伸展胳膊等了半天都没见乔墨过来,狐疑的往屏风那侧看了眼:“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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