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惊讶地问道:“高威?你是说如燕的儿子是高威?”
妇人肯定地说道:“是,如燕的儿子就是高威。”
季翎岚和傅南陵对视一眼,道:“高夫人,高府中的暗道你可清楚?”
高夫人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清楚,在高瑾的书房内,有两条通道,一条通往孙府,一条通往布政使衙门。”
季翎岚接着问道:“除此之外,夫人可还知晓其他密道所在?”
高夫人摇摇头,道:“犯妇知晓的只有这两条。”
“那高大人是否有外室,或者私宅?”
“私宅有两处,一处在城东,一处在城南,至于外室,应是没有,若他想要什么女人,大可带回府里,对于这种事,犯妇向来不约束。”
傅南陵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今日收获颇丰,若你们所言属实,我定会信守承诺。”
“多谢大人。”高夫人和貌美夫人相继磕头叩谢。
右侧的妇人却是一脸悲苦,她在高府中地位不高,也不是最受宠的,所知有限,眼看着两人如了愿,她却无能为力,想想自己的女儿,不禁抽泣起来,道:“大人,求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小女,犯妇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大人大恩。”
傅南陵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我有言在先,若是能说出有价值的消息,方能满足你们的愿望,你有何想说的?”
“犯妇……犯妇身份卑微,对高瑾的所作所为并不了解……”妇人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哭着说道:“大人,犯妇求您,求您放过小女,她才七岁,求您……”
傅南陵微微皱眉,挥挥手道:“带下去。”
傅南陵话音落下,门外进来两名鹰卫,和之前的那名鹰卫一起,不顾那名妇人的哀求,强行将人带了下去。
季翎岚见状微微皱眉,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傅南陵,自然将一切看在眼中,道:“阿岚可是怪我心狠?”
季翎岚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有些于心不忍。”
“那阿岚为何不替她求情?”傅南陵了解季翎岚,再心善不过,他以为季翎岚会替那夫人说话,而事实却没有,他很好奇。
“我虽然不太了解朝廷律法,却也知道图谋造反的罪名,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你虽为皇子,身份尊贵,到底还是要听皇上的,这样的罪名能保得下两个孩子,已是不易,我还要说什么?”虽然说是这么说,想想之后的血流成河,季翎岚心里也会难受。
一旁的小李子闻言不禁松了口气,对季翎岚的好感更甚。
傅南陵嘴角上扬,笑眯眯地说道:“阿岚,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好的人?”
“我哪里好?”
终归是无能为力,季翎岚在心里叹了口气。
傅南陵信誓旦旦地说道:“哪儿都好,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阿岚。”
季翎岚笑了笑,道:“对于张汉臣,阿陵打算如何做?”
“先留着,让他们狗咬狗。”
“阿陵的意思是张汉臣会对孙毅下手?”
傅南陵笑着说道:“阿岚,和你说话就是省心,一点就透。”
对于傅南陵时不时的彩虹屁,季翎岚表示已经能够免疫,道:“在张汉臣看来,高瑾手中握着他的把柄,和高瑾同流合污的孙毅很可能也已知晓,要想彻底消除隐患,就必须把孙毅也给除了。阿陵,有一点我始终没想明白,为何你不审问高瑾?他跟张汉臣有宿怨,能瓦解他的势力,张汉臣是主力,他应该怨恨张汉臣,巴不得张汉臣与他同归于尽才对。”
“高瑾死了。”
季翎岚惊讶地说道:“死了?何时的事,为何我毫不知情?”
“就在你被掳走的当天,高瑾咬舌自尽了。”
“咬舌自尽?被抓那么多天,他都没想过要自尽,为何偏偏选在那天?当日可有人去过地牢?”
傅南陵讥讽地笑了笑,道:“有,咱们的张大人去过。”
“张汉臣?看来他是和高瑾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才会甘愿赴死。那之前呢,高瑾被抓这么久,阿陵为何不审问?”
“审过,他承认刘吉和李恒是他杀的,也承认五年前的赈灾银是他贪的,只是对他与张汉臣的旧怨,只字未提。”
季翎岚眉头微皱,随即恍然,道:“他之所以只字未提,就是在等张汉臣主动去找他,那他就有了与张汉臣谈判的资本,以达成某种协议。”
“阿岚就是聪明,我都没想到。”
“你少来。”见傅南陵睁着眼说瞎话,季翎岚实在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突然脑袋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说道:“不好,那个随军医师有危险!”
“张汉臣敢配合我们抓高瑾,便已说明他已知那人的身份,迟迟未曾动手,只因他早已被架空,而我们的出现便是他翻身的机会,那人恐怕早在行动当晚便已被杀。”
季翎岚一怔,随即问道:“既然祸根已除,那为何张汉臣还要去地牢见高瑾?还有孙毅,他的出逃难道不是张汉臣有意放行?”
“当时抓捕高瑾,是我亲自出面,所用人手也都是鹰卫,张汉臣没有插手的余地,只能听之任之。我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他措手不及,他既要回军营拔除异己,还要派人杀人灭口,以防万一他只能先选择放水,给孙毅报信,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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