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岚径直走向打铁的房间,房门未关,刚刚走进便感觉到一股热气,混杂着汗水的味道,扑面而来,熏的他差点吐出来。
季翎岚不禁一阵苦笑,道:“这味道着实重了些。”
钱坤则是见怪不怪,解释道:“公子莫怪,他这人就这样,整日里关在院子里鼓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一鼓捣就是好几日,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别说沐浴,连睡觉都很少。”
季翎岚站在门口朝里看去,房间里有个火炉,一名瘦小的男子正挥舞着锤头,在一块烧红的金属上不停地捶打着。男子蓬头垢面,已经看不清他的模样,上半身光着,露出不怎么结实的胸膛。下半身的裤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上面的水渍一层压着一层,显然是许久没有换。真不是季翎岚矫情,这味道着实让人无法靠近。
诸葛修全神贯注地打着铁,仿佛没有留意到门口正站着一群人。季翎岚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扰,又实在无法忍受那股味道,便来到院子里坐了下来,打算等他休息的时候再找他。
钱坤见状问道:“公子,您找诸葛兄有何事?”
“无事,就是听说他研究了不少好玩的东西,便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他确实鼓捣了不少玩意儿,都在库房里放着,宝贝得很,除了王爷,不让旁人碰。”
季翎岚点点头,好奇地问道:“不知钱先生有何特长?”
“不瞒公子,小人会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钱坤虽然这么说,眼底却没有半分自卑的情绪,反而有些小得意。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先生不必妄自菲薄,不妨说来听听。”
“公子这话说的好,小人也是这么觉得。”钱坤看向季翎岚的眼神变了,仿佛看到了知己,道:“小人这么说吧,但凡这世上有的,小人想要的,就没有拿不到的。”
季翎岚一怔,很快便明白了钱坤话里的意思,笑着说道:“先生这话说的大了些。”
钱坤一听季翎岚不信,急忙说道:“公子别不信,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皇宫里的东西……”
小林子闻言眉头一皱,道:“钱先生慎言!”
钱坤神情一滞,连忙改口道:“小人决不夸口!”
季翎岚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那我便考考先生如何?”
钱坤拍着胸脯说道:“公子直接出题便可。”
“我有一封书信,要送往永宁镇的永宁堂老大夫手里,麻烦钱先生跑一躺。老大夫身上有一副金针,早晚不离身,我要你不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信送到,还要将金针拿来京都给我,钱先生能否办到?”
“这个简单,公子只要把书信给我,明儿一早我就将金针送到王府。”
“成,那便这般约定,待会儿我便回去写信。”
季翎岚这般做,当然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另有深意。
“对了,不知钱先生对锁具是否有研究?”
“这个自然,开不了锁,又怎么拿东西?”钱坤说话丝毫没有顾忌。
“那钱先生可会制造锁具?”
“这个不会,我只会开锁,造锁这活计诸葛兄是行家。”
季翎岚的眼睛一亮,道:“这么说诸葛先生对锁具颇有研究?”
“他对机关消息最有研究,锁具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季翎岚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天才都是特别的。”
等了小半个时辰,诸葛修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而李胜却匆匆进了院子。
来到近前,李胜躬身行礼道:“见过公子。”
季翎岚疑惑地问道:“管家来此有事?”
“公子,平王和临国大将军过府,说要见公子。”
“临国大将军?”季翎岚不解地皱起眉头,道:“他们可有说找我何事?”
李胜如实说道:“说是求药。”
“求药?”季翎岚更加迷惑,却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权利拒绝,便起身道:“那我们便回府看看。”
见季翎岚要走,钱坤连忙说道:“公子,那小人何时去拿书信?”
“申时吧,我应该会有空,你直接来王府找我便可。”
钱坤点点头,道:“那小人申时去拿书信。”
季翎岚满心疑惑地回到王府,在李胜的引领下,径直走向正厅,一进门便看到了平王和季明秋正坐着喝茶。他躬身行礼道:“小民季翎岚见过平王,见过将军。”
待看清进门的季翎岚时,季明秋不禁一阵怔忪,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派人到处寻找的人,今日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当真应了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岚免礼。”傅南平转头看向季明秋,道:“将军,这便是福春堂的掌柜。”
季明秋回神,随即问道:“你姓季?看着年龄不大,竟做起了药铺掌柜?”
季明秋的问题,但凡知晓季翎岚身份的,大都会这么问,所以傅南平和季翎岚都未感觉奇怪。
“小民姓季,今年十七。”
季明秋仔细地打量着季翎岚,道:“没想到福春堂的掌柜这般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将军过誉,小民不敢当,只是以卖药维持生计而已。”
“阿岚,临国的瑶华公主感染伤寒日久,至今未能痊愈,公主不喜药味,每每喝药都是折磨。将军听闻你这里的药只是微苦,不会难以下咽,故让本王陪他过府,想买些药回去,给公主服用。”傅南平说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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