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烁摇摇头,低下头扒饭,自他同陆雯雯成亲,李乐安就没再喊他去过东宫,只是平时在路上碰见,又或者是上朝时才能说上几句话,他的心意也一直隐藏的很好,没敢再叫第二个人发现。
但他最近在给自己铺路了。
想到自己最近在做的事,韩烁先同陆雯雯通了声气:“泸州那边最近匪患纵生,我或许要去那边待几年,走之前我会把和离书写好给你,若你同他互表心意了,便带着和离书去找殿下,他会帮你办好一切。”
这是他给自己找的退路,若是他的殿下对他心生厌烦,或许他可以去泸州待上一辈子,省的留在建元叫殿下看见,两个人都过的不好。
陆雯雯点点头,有些担心他,“泸州那边一向安定,怎么突然生了匪患,你去时多带些人,凡事想着自己,也想着殿下。”
韩烁没回答,只点了点头。
他打定主意,下个月月初时就告诉李乐安,但他知道,他大概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成功,那百分之九十九,也会有无限可能,或许李乐安会当做没听见,还像从前一样,也或许李乐安会大发雷霆,降罪于他。
到那时他便收拾行李去泸州,躲得远远的就好。
月初很快便到来,韩烁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放在屋里,陆雯雯还帮他买了新的靴子。
他把小半年都未递上的牌子递进宫里,径直去东宫找李乐安,东宫的门大敞四开,他还未走近就听见李乐安的声音。
“这些秀女都长成这个样,叫孤怎么选太子妃?”他后头嘟嘟囔囔了些什么,韩烁一句都没听见,他看了看黑洞洞的殿门,心里也是黑洞洞的。
新靴子在东宫门口的青石板上停了半晌,没再朝前走,而是沿着来时的路,匆匆回去,又匆匆带上行李,甚至没跟陆雯雯说一下什么情况,便落荒而逃。
“孤看着这些画像,还不如小豆丁好看,你们是眼瞎了,呈这些上来?”李乐安各自点评一番,“你看看这眼,有双眼皮吗?小豆丁就有,你再看看这嘴巴,长这么厚做什么?到时候不得把孤生吞了?”
最后把那一摞画像往桌子上一丢,翘起二郎腿,“再说了,孤晚上不想下床熄烛,孤找太子妃,得会用红豆灭蜡烛,她们会吗?等学会了再往孤身边送。”
内务府的小太监为难的脸都皱在一起,他也听说过,用红豆灭蜡烛这活,也只有韩大人家那嫡子才会,一般人还真学不会,更别说这些娇弱的姑娘家。
他只好点头哈腰的应下:“是,是,奴才再找找。”说完直接去找陆季棠复命。
见内务府的小太监走了,小喜子匆匆跑进来,附在李乐安耳边说道:“刚刚小韩大人来过了,见殿下在忙又匆匆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是否要奴才去打问打问?”
“小豆丁来过了?”李乐安立马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站起身来朝外走,“孤去问问,大半年不递个牌子来看看孤,现在终于想起孤了,小没良心的。”
韩烁走到泸州时,正好赶上第一场雪,泸州知县深受土匪滋扰,见京中终于有位大人来援助,一大早就亲自在城门口等人。
“大人,大人!我可把您等来了!”知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土匪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韩烁心道确实有些麻烦。
这些土匪并不是附近住民突然占山为王,而是一群流寇,具体从哪里流窜到此的并不清楚,但人数众多,占了西岭山半边山,像是打算在此常驻。
“他们下山抢夺是否有什么规律?您先别着急,把他们曾去过的村子同我讲一下,或许能判定接下来他们要去哪个村子。”
韩烁这次带了不少人,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一群流寇彻底剿灭。
“西岭山四通八达,他们很有经验,进可攻,退可直接退到山南,由山南朝凉山逃窜,现在山上全是雪,一旦叫他们逃掉,那就难抓了。”
韩烁说到这里指了指地图上的凉山,然后又把整个西岭山圈起来,“不能强攻,我们人虽然比他们多,但他们警觉的很,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反应必定比我们快。”
这些流寇到处流窜,早已养成随停随走的习惯,说不定他带人进泸州城的消息早就传到他们耳朵里去。
想到这里,韩烁做了决定:“今晚就动手,不能再等了。”
“几位大人在山北带人攻上去,最好专挑人少的小路走,我带人等在山南,若各位攻上山顶,记得起烟示意,到时我带人从山南过去。”
布置好一切,韩烁换了一身戎装,手里握的是他的殿下亲手做的蟒筋弓,胸前放着他的殿下送的红豆,带人到了山南,攻山的烟还未燃起,便碰上了收拾东西准备逃跑的山匪。
好在他们直接来了山南,韩烁躲在一旁,手里拉起蟒筋弓,搭起一根弩箭,把山匪头子一箭射进雪地里。
这蟒筋弓十分厉害,平常人只能拉开一寸,韩烁却能拉个满弓,可见力道有多大,他又搭起一箭,把要去扶山匪头子的人也一下钉进身后的石头里。
两伙人立马短兵相接,韩烁把自己的弓埋进雪里藏好,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红豆,提起短剑也冲上去。
山匪人数众多,他们的主力军都分布在山北攻山,一时间无法及时支援,韩烁一行人竟渐渐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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