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今天跟家里打了电话说不回家睡,要去谢如琢家玩,他爸妈知道谢如琢一个人在家,元旦放假都没人陪,心疼得不行, 就让两个人一起做个伴了。
他们班放得早, 校门口人还不多, 班里的同学和两人打招呼告别,谢如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总是慢半拍, 还离沈辞越走越远, 两人中间能隔了有一整个人行道。
沈辞走过去拉了他一下:“你再走都要下去了,不安全。”
谢如琢受惊般甩开他的手,腾腾腾跑前面去了, 留给沈辞一个冷漠的背影。
“你都穿过一次裙子了, 还害羞什么?”沈辞笑着追上去,扯了扯他的书包带,帮他把包取下来抱在手里, 每次放假谢如琢总要带一堆书回去,书包重得跟什么似的,但人家就是能全看完,人与人的差距如此之大。
谢如琢往回扯自己的包:“重。”
“所以帮你拿着。”沈辞不还给他,“我不觉得重。”
谢如琢去掂了掂沈辞的书包,感觉不太重,就和沈辞换了书包背,说:“你怎么就带这点书?”
“我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带的,你看着我放的,绝没有少带。”沈辞义正言辞,“这已经是我带的最多的一次了。”
谢如琢还是离他远远的,眼神都充满了戒备,沈辞忍不住又笑起来:“快递收到了吗?”
“嗯。”谢如琢应了一声,“没拆。”
“那回家一起拆。”沈辞说,“你应该能穿。”
谢如琢背着他的书包气得一溜烟跑走了:“你就知道欺负我。”
沈辞小跑着跟上,不用几分钟就走到了小区门口,谢如琢尴尬地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看着他——包在他这里,门禁卡也在他这儿。
谢如琢掏出门禁卡刷了下,又敲了门卫的窗户给沈辞登记了信息,没等沈辞反应过来,他又一溜烟跑走了,开了指纹锁进门,可进了门又忍不住回头来看沈辞有没有跟上来。
又羞又臊的谢如琢实在是太可爱了,沈辞觉得自己心上软下去了一块,自己面对的仿佛是某种软绵绵的小动物,一边耍着小性子,一边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你,哄一哄大概还会舒服得如被顺了毛。
谢如琢先去洗了澡,套了件睡衣在房间里偷偷拆那个快递,拿出配了领结的衬衫,粉色的小短裙,以及从没见过的吊裆丝袜。
沈辞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澡,谢如琢听了听动静,蹑手蹑脚关上门,把睡衣脱了,穿上了那件衬衫。
买来的衣服不洗过他是不会穿的,但今天情况特殊,也没办法先洗了,这般一想,他又羞得满面通红,自己方才在沈辞的面前简直是在惺惺作态。
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向来思维清晰的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思绪混乱,像是得了痴呆,前面洗澡的时候因为浑浑噩噩,都不记得自己抹了几遍沐浴露,把自己身上的皮肤搓红了才反应过来。
像是在紧张和羞涩着什么,又像是也会有一点不为人知的隐秘期待。
这是他和沈辞在一起才会做的事,他也只愿意这样取悦沈辞。
取悦。
这个词让他抖了一下,想起论坛上曾经点进去的那个黑/道大佬同人文,文中的他家里破产了,要求沈辞还债,沈辞把他压倒在床上,一千万支票就在旁边,凶戾地对他说:“取悦我才能拿走这一千万。”
他那会还有点傻乎乎的,都没看懂这是在说什么,看了跟帖色.气的画风才恍然大悟,所谓的取悦原来是在开车上高速的意思。
沈辞平时一直都很照顾他,他咳嗽一声都会得到关切的问询,怕他是感冒了,像是时时都把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愿意为了他牺牲午睡时间去训练,只为陪他傍晚跑步,愿意为了他在跑完三千米后回头拉着他跑到终点,还愿意每天晚上不厌其烦地送他到小区门口才回去,愿意听他的话好好背书好好学习,和他考同一所大学。
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说出沈辞的好,只知道他也要把沈辞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时时想着这个人,念着这个人,同样掏心掏肺地对这个人好。
所以穿一下小裙子好像也不是什么事,沈辞高兴,也不是不行,反正沈辞为了让他高兴也做过不少事,曾经有次他随口说想念从前住的地方旁边的灌汤包,沈辞周末还专门过去给他买了带来,平时他什么文具用完了沈辞知道得比他还清楚,训练回来经过学校的小卖部总会顺手给他捎回来,有时候还会附送一根棒棒糖。
他整理好领结,抖开那双性感的黑丝袜,他没有穿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正反,眼一闭心一横套了上去,除了某个地方有一点紧,其他地方都还好,最后,他套上那条粉色的小短裙。
过了十分钟,外面的卫生间水停了,沈辞穿着他买大了的T恤和短裤,头发上有点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发梢滴落下来,深致的眉眼隔着一层水蒙蒙的雾气一般,五官的线条变柔和了不少,眼里的神色也像是蒙上了似水的温柔,一眨不眨看着坐在床上晃动着腿的人。
谢如琢的头发半湿着,不长也不短,软软地贴在耳后,脸上明明没有化妆,可穿着裙子却并不违和,那是一种自然又中性的美,裙子和丝袜衬出女性的柔美,眉眼间又是阳光的少年气,一双眼睛干净而纯粹,像盛满了夏夜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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