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发现沉清夜一直没反应,回头见笑意溢满了他冷峻的脸颊,顿时不淡定了,莫非二少刚刚只是欲擒故纵。
韩哲蹑手蹑脚凑近仔细观察,见沉清夜脸上的笑容挂了很久一直没消,有些摸不准,莫非二少对司小姐已经腻了,那今天打电话骗她过来可就拍错马屁了。
“二少,粥要喝吗?”
他说出这句试探的话就有些后悔,二少对司小姐像是认真的,只要和她住在一起第二天整个人都一样了,他是打算找个女人刺激她?
“扔。”
韩哲见沉清夜闭着眼睛连多说一个字都懒得说,和之前对那些献殷勤的女人一个态度,不禁笑弯了眼睛,看来没猜错,二少还是喜欢司小姐。
此时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韩哲眼底迸发出喜色,他有个预感是司言,走到门口打开门见真是她将她迎了进来。
司言踩着高跟鞋走入病房,眼眸定在沉清夜身上扫视一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他浑身上下看着连伤痕都没有,哪里伤得重了。
她见他似乎在休息,把打包的鸽子汤递给韩哲,转身就想离开。
韩哲看到这一幕忙重重咳了一声,瞥见沉清夜没反应,无奈开口提醒:“二少,司小姐来看您了。”
沉清夜闻言薄唇先是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下一秒便收敛了,他掀起眼皮看向正在转身的司言。
见她脸颊边几缕散开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缕缕发丝扬起使她的红唇若隐若现,衬得那片朱红更为诱人。
这一幕仿佛无声的引诱,他的喉咙干涩到发紧,他压抑住心头的愉悦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
司言对上沉清夜那双毫无波澜的桃花眼,心里明白几分,刚才的电话八成是韩哲自作主张,他口中所谓的差点抢救不过来,全是鬼扯。
她抬起葱白的手指将鬓角垂落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打趣道:“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来看看你狼狈的模样,这幅画面可不多见,沉二少。”
沉清夜听到司言这么毒舌的话微微扬眉,她不甘示弱地直视他没什么温度的眼眸,薄施粉黛的脸庞漾满了无懈可击的优雅淡笑。
病房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韩哲在一旁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两人漫长的对视中,他只觉笑得脸都要僵硬了。
原来二少和司小姐真得吵架了,难怪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
沉清夜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放在膝盖上,余光发现韩哲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漆黑的眼眸染上微不可查的笑意。
这个女人出现怎么看都觉得舒服,只是,想听这只小狐狸说句好话真难,不对,她不是狐狸,而是刺猬,满身都是刺。
韩哲接收到沉清夜投来的目光秒懂,适时出言告诉他:“二少,司小姐给您带了东西,要不尝尝。”
沉清夜像是才发现司言带的饭盒向它看了一眼,随即向后一靠背脊贴在沙发,他除了烧菜就没看过她煮别的东西,加之和她住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有些嫌麻烦,所以他猜是粥。
“正好我想喝粥,既然送来了,不用白不用。”
他的语气吊儿郎当,细听之下还有几分嫌弃,仿佛是勉强喝她带的东西,是个能得奥斯卡的演员。
韩哲闻言利索将安美涵的保温饭盒放在茶几上,正要打开手中的饭盒时,司言冷不丁开口:“我带的是鸽子汤,你要是想喝粥的话。”
司言顿了顿垂眸看向茶几上的饭盒,弯腰提起打开发现是葱花瘦肉粥,走到茶几前取出自带的碗倒出来,将碗移到沉清夜面前,继续说:“葱花瘦肉粥,还热着,趁热喝吧。”
这一刻仿佛周遭空气都开始静止,韩哲的笑容僵在嘴边,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他忍不住替沉清夜尴尬,脚下已经开始扣叁室一厅了。
沉清夜压住嘴角的抽搐,面不改色地抬起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
作为合格的狗腿子,韩哲飞速旋转脑袋瓜找到缓解尴尬的办法,倒好汤递给沉清夜,说道:“医生说粥太没营养,鸽子汤比粥好,二少,还是喝粥吧。”
韩哲已经给了台阶,沉清夜则顺坡而下,漫不经心地点了头接过他递来的碗。
司言看到这一幕忍住将要翻出的白眼保持微笑,嫌弃就别喝了,看你平时也没那么多讲究。
她见沉清夜喉结来回滚动,一口气喝完了碗中的鸽子汤,有些嫌弃地抿了抿嘴。
还真不挑,食堂阿姨煲的汤都能喝得津津有味,看来以后也别专门炒什么菜给他,直接食堂打包多简单省事。
沉清夜喝完汤大口地呼了一口气,舌尖上传来的味道难喝两个字就能总结,除了儿时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汤,难怪这丫头除了煮粥就是炒菜,感情她不会做别的。
他放下碗轻呵一声抬唇说着“看你炒菜还行,没想到煲汤这么难喝。”抬起细长的桃花眼向司言看过去,想见识下她窘迫的模样。
却发现了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嫌弃表情,瞬间明白鸽子汤是她打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这丫头敢再敷衍点吗?
司言这才明白原来沉清夜以为鸽子汤是自己煲的,眼见他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去,抽了一下鼻子斟酌着语气向他服了软,反正斗不过他,何必硬刚。
“我下课才知道你受伤了,一路打车过来看你,哪有时间回去煲汤。”
她说着脸上切换成委屈巴巴的模样一点点垂下脑袋,装得是得知他住院第一时间赶过来探望,却没想到还被他嫌弃。
沉清夜知道司言在演戏,可唇角因为不悦而微微抿起的弧度还是消失了,他给了韩哲一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韩哲秒懂身体挪动悄悄退出房间,顺便贴心地轻声关上房门。
司言演了半天戏发现沉清夜一直没反应,抬眸见他椅靠在沙发,从西装内口袋摸出打火机点了烟,娴熟地吸了一口烟,仰起头吞吐着烟雾。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同时躁意与痛苦的记忆裹挟而来,她一下子别过头,脸色不受控制地冷了几分。
在她想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响起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话。
“要不也来一根。”
来就来,谁怕谁。
她弯腰从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葱白的指尖夹着它走到他对面的沙发坐下,一条腿曲起搭在另条腿的膝盖在上面,昂起下巴朝他说:“过来给我打火呗。”
她说出这一句隐约见他似乎笑了下,可那笑容转瞬即逝,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眼花。
沉清夜抬眸望向司言,见她眉眼间透着挑衅轻轻笑出声,指尖夹着烟起身走到她跟前半弯下腰,这个角度他将她胸前的旖旎风光看得很清楚。
天气越发炎热她一路奔波,一颗晶莹的汗珠沿着脸颊坠落在她奶白的丰盈,汗珠闪着水光伴随她的胸脯微微起伏。
这对大白兔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住,他回忆起那两晚的触感顿时口干舌燥,压抑体内窜动的瘙痒感点了火。
司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她怀疑沉清夜今天脑袋是不是秀逗了,竟然这么听话,他不应该摆出一副你爱抽不抽的高傲态度?
她这么想动作却没有停顿,凑近打火机点燃香烟,诱人的红唇咬住它轻抿了一口,紧接着抬起下巴对准他的口鼻将二手烟送了过去。
沉清夜面对司言的老套路早有防备,侧头避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低头一口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唇齿打开,火热的舌尖探入开始极具侵略性地搅动,与此同时空出置于她下巴的手移动到她的后脑勺,迫使她不能拒绝这个吻。
他空出的手掌顺着玲珑的曲线一路滑下按在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香软诱人的身体抵在沙发上,指尖在她腰腹摩挲着,他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司言被吻得猝不及防,铺天盖地的雄性气息混杂着烟味不停灌入她的鼻腔,她全身肌肤都开始泛起羞耻的红晕。
天啊,这可是在医院,他不会是想这里就……
她发出呜呜声挥动着小手猛捶沉清夜的胸膛想让他松开,可回应她的是舌头被缠绕住,他仿佛要将她的呼吸掠夺干净。
双腿间被硬物不停顶蹭,一股怒火从心底蹿起,凭什么这个男人敢这么放肆,她用牙齿狠狠咬住他的唇瓣,直到口腔中充斥着铁锈味才被他放开。
沉清夜的脸色在顷刻间冷了下去,抬手用指腹抹去唇上的血液,咬这么重,原来这丫头属狗的。
他看向司言见她眼尾泛红,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刚刚满脸傲娇的女人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只脆弱的小猫。
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手移到她的头顶安抚性地摸了摸,声音无形中也变柔了。
“不喜欢就算了,明天记得给我带汤。”
司言闻言咬牙抬腿踢了沉清夜一下,她这一脚蕴含着一年的怒气值,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
却见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一点痛感都没有,气得牙根直痒痒,甩下一句“你想得美”就砰的一声关门离开。
沉清夜弯下腰揉了揉被踢中的膝盖,他完全没想明白司言突然冒出来的火气,只觉得和女人无法正常沟通。
司言摔门而出冲到电梯内忍不住跺了跺脚,混蛋,大色狼,变态,她在内心中把沉清夜反复骂了千百遍来解气,骂了一会儿才缓过怒气。
好半晌,她从挎包中摸出镜子打量,发现肌肤还残留着因刚刚的热吻泛起得红晕,抬手扇了扇加速散热。
电梯到达一楼响起“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她的视线中出现手上拎着东西的韩哲,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眼刀便离开电梯,留下他满脑袋问号。
司言下午还有课离开医院就往华南大学赶,坐在公交车脸蛋的绯红慢慢褪下去。
她经由南校门走入学校,远远见到唐子平正往这边走来,将伞下移挡脸试图混过去。
唐子平被沉清夜命人以勾引大嫂的名义教训了,他暂时不敢去骚扰不知底细的女人,见到司言再次起了想法。
司言出身书香门第,平时对人斯文有礼,不喜欢也只是冷淡对人,在他看来好欺负。
她经过他身边正在庆幸时,被他拽住了手腕,以此同时一句充满轻佻的话在她耳侧响起。
“言言,好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司言不禁蹙起了眉头,她几乎是不加犹豫的脚起手落,抬脚狠狠踹向唐子平最致命的地方,趁他痛呼松手的瞬间拎着挎包砸向他脑门。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接连挨了两下,弯着腰捂住裆部发出惨叫声。
司言发泄一下心情好了不少,自唐子平身侧绕开两步并叁步离开,她明白在校内就安全,唯一需要小心的是离校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