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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也没做啊!”偏这女人还要不断地惨叫惊呼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五皇子确实同民女说过要给太子爷好瞧,民女只以为是小打小闹,哪里会料到竟是想要了太子爷的命……”
    殷问峥不由得在心中“啧”了一句,本来这事儿还有周旋余地,被这女人来了这么一句,还真是把这事实弄得铁板上钉钉了。殷问峥不是什么蠢货,他知道,凌与锦虽然蠢,但也绝不会做事当真给自己留下这么多的证据——至少今日的一切都有些出乎意料的顺利了。
    再来就连这女人也当着他的面不动声色的反水,足以证明,凌与锦这是上了别人的贼船了。被卖了且还帮着数钱呢。
    殷问峥能想到这一茬,那凌与锦就算再蠢,也该回过味儿来了。
    盯着那女人,电光火石间,凌与锦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下将那女人掀翻在地,冲动的扭过头去看向凌询锦:“是你做的!”
    台上的凌俞帝倏然睁开了双眼。
    殷问峥好不悠闲的倾茶,饮茶,他的主角身份已经被模糊了,现在成为了一个看客。
    凌询钦估计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招,神色倒是淡定得很:“五皇弟怕是气糊涂了,在这儿胡乱攀咬吧?”
    皇上的两个皇子在这儿跟发疯似的互相攀咬到底谁才是害太子的那个人——这样的情况,放到哪里都算得上是一桩丑闻,是绝不会让外人所知晓的。所以凌俞帝沉默片刻后便道:“都下去。”
    卢沿风应了声,摆手示意闲杂人等全数退下。
    这厢那凌与锦才愤然跪下,双手合十道:“父皇,此事与儿臣当真无关,那劳什子养马人,儿臣连见都未曾见过!至于这女人——”凌与锦又是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亦是前段时间儿臣偶然见了她,将他抢到儿臣府中的,后来才晓得,原是凌询钦看上的人!指不定他们二人私底下早就有什么勾结了!”
    “胡闹!”一声巨响,案几被凌俞帝愤而掀翻,他沉着脸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身为皇亲贵胄,却与这些民间说不清来路的女子厮混,还为此两兄弟大打出手,朕当真是平素太惯着你了可是?!”
    在殷问峥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凌俞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凌与锦下这么大的脸,闹这么大的脾气。
    凌与锦亦是浑身一抖,竟垂下头去,声音小了数个度:“可是父皇,儿臣当真是冤枉的……这事儿,分明就是凌询钦给儿臣使了绊子,养马人和这女人都是听从他的吩咐,栽赃嫁祸于儿臣,儿臣是被他给利用了!”
    “五皇弟这话,就有些让为兄寒心了。”凌询钦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站起身,双手抱拳向凌俞帝道,“父皇,儿臣也与您交个底,约莫一月之前,在御花园中,儿臣和五皇弟因为太子妃,的确与太子起过冲突……”
    凌俞帝浑浊的眼神看向他。
    “故此,当半月前,五皇弟来寻找儿臣,说是要报仇时,儿臣并未觉得奇怪。”
    卢沿风望向他,旋而垂下眼眸,极其轻微的弯了弯嘴角。
    “但儿臣又怎敢?戕害手足,非人能所为,故此儿臣拒绝了五皇弟,只是没想到,五皇弟没拉成功儿臣上这条船,自己却也……”接下来的话,不必言语,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当时五皇弟来寻儿臣时,有证人为证,儿臣也留下过证据,为了以表儿臣的拒意,儿臣还将最为珍重的一枚玉佩送予五皇弟,想来,五皇弟此刻也带在身上。”
    凌与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佩戴的那一块玉佩,他有些木然的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辩驳,但他心知已经没用了。
    早在他去找凌询钦的时候,就已经一脚迈入了他的圈套之中,环环相扣,让他根本辩无可辩。凌与锦指着凌询钦想骂什么——可他知道,他骂什么都没用了。
    漫长的沉默之后,凌俞帝方才开口询问:“澜儿,你怎么说?”
    殷问峥心道自己终于有机会上场了,便双手抱拳恭敬道:“既已找出戕害儿臣的真凶,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虽然殷问峥说的是一切但凭凌俞帝做主——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凌应翀这一派,没那么容易倒。
    所以当听到凌俞帝说“先禁足,彻查此事,容后再议”时,他也并未觉得有多惊诧。
    毕竟,一个不受宠爱的差点死了的太子,跟一个对大恒江山有极大作用且受尽宠爱的皇子相比——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但纵然如此,殷问峥心中也难掩烦躁——甚至夹杂着一丝很微妙的失落。
    尽管这样的失落,从小到大,他已经受过无数次。
    殷问峥回帐之时,江棠舟已经醒过来了,半卧在床榻上饮那黑乎乎的药,汁水如墨般,看得人头疼。
    听见动静,江棠舟一口将药水饮尽,抹去嘴边残余的药汁,仰着头看他:“如何?”
    一旁的听雨识趣的端着碗退下了,帐中只剩下他二人。
    殷问峥说话时才觉嗓音略有些沙哑:“还需要再查。”
    “还有什么没查清楚的吗?”
    “都挺清楚的了,”殷问峥露出一抹嗤笑,道,“托词罢了。”
    江棠舟沉默片刻,正欲再次开口,殷问峥已转了话题:“太医来给你看过了?”
    “嗯。”江棠舟点点头,“说是没什么大碍,开的药喝上几付,修养一段时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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