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听了一半,便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拧着眉头,难得打断了对方的话:“四皇子想要说什么?”
“半月前,我的探子拿到了一封书信,”凌应翀看着他,说到,“从京都出去的,要送往勤国。”
江棠舟脸上的笑容淡下去:“四皇子这是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同你打个商量,”凌应翀道,“你知道,我不会将这封书信呈上去,更不可能将你给推出去。”
江棠舟笑了笑,说:“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和太子之间的这一纸婚书没有太大存在的必要。”凌应翀道,“棠舟,你如果站在我这一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江棠舟顺着他的意思反问道:“包括那个位置?”
凌应翀的呼吸一窒,眉头轻拧起来,他顿了顿,才道:“恒国的百姓应该不会接受一个勤国的人,但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保证,你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江棠舟没想过凌应翀来找自己是聊这个的,听他这么说话甚至觉得有点好笑,他又沉默了半天,道:“你拉拢我没什么好处。”
“你怎么知道没有?”凌应翀反问道。
江棠舟以前在勤国的时候从来没觉得自己抢手过。
作为一个不吸睛的废物王爷,勤国几乎没什么人把他放在眼里,他的日子也过得潇洒自在,实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居然就被人给抢来抢去的,这滋味倒让他着实有些新鲜。
“你让我考虑一下。”
江棠舟最后并没有选择给凌应翀一个确切的答案,尽管他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回去的马车之上,听雨询问了好几次江棠舟可要把这事儿告诉殷问峥,江棠舟都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案。
听雨反而有些为殷问峥打抱不平:“爷,您不会真的要……不管怎么说,我们在太子府这段时间,太子的确待我们挺好的啊。”
“你这丫头,脑子里没事想什么呢。”江棠舟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这事儿千万不能让殷问峥给晓得了。”
“为何?”
“特别是书信被拦下之事。”江棠舟道,“你不知前因后果,自然不懂得为全局考虑,总之,今日四皇子说的那些话,你就当一个字也没听到,全都烂在了肚子里。”
听雨虽然有些傻,但她一直信奉一个道理,就是江棠舟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这么多年倒也没犯过太大的错误。
所以这一次,也一如既往的选择了听江棠舟的话。
回去之后,殷问峥倒也跟他打听了以下两人之间的对话,听雨愣是憋着一个字儿都没说,这样反而害得殷问峥心里很是好奇。
毕竟全京都都在传江棠舟和凌应翀的流言蜚语,就连他上个朝也有那八卦的人前来询问具体情况,就算他和江棠舟之间只是非常普通的交易关系,也有些丢脸,更何况,他还……
“要我说,爷您若是实在好奇,便直接去问了祯王便是。”若简替江棠舟换好外衣,理好衣领,垂下眼,神色之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若是真的没什么事,祯王应该也不会瞒您。”
殷问峥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这才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他现在在做什么?”
“应当是在用朝食,”若简道,“我方才看到那燕青去小厨房拿了些朝食过去。”
“嗯,那孤这边便不用准备了,去他那处用吧。”殷问峥迈腿往江棠舟那边去了。
殷问峥领着若简往那处去,却扑了个空。
燕青正在收拾江棠舟吃完了的朝食,见到殷问峥过来还愣了愣:“奴婢见过太子爷。”
“人呢?”殷问峥拧着眉头扫了一圈案几上的残羹冷饭。
燕青顿了顿,道:“爷领着听雨出门去了,说是去……备礼?”
“备礼?备什么礼?”殷问峥抬腿就往外走。
若简跟在他的身后,道:“再过几日好似是四皇子的生辰,兴许祯王是去备生辰礼去了。”
殷问峥脚步一顿,脸色垮下来,道:“之前我生辰时也没见他这么用心!”说话间又带了股酸味儿。
…………
凌应翀生辰这事儿,还是昨日江棠舟从四皇子府出来,不小心从下人嘴里听来的。
说是凌应翀不打算大办——但是因为周贵妃要过来,所以四皇子府里还是得好好地收拾准备一番。
江棠舟也是个知礼懂节的,遇到这样的事儿当然得备一份礼物,所以特特的拉了听雨今日出门来替凌应翀挑选,最后在一家卖折扇的铺子里买了张扇子,包装了一下,便算作是对方的生辰贺礼了。
江棠舟当即便让店家寻了人送过去,还带了句口信。
出了店门,听雨便开口道:“爷,对面是那朝夕小铺呢。”
“朝夕小铺?”江棠舟抬了抬头,隐约可以看见前面不少的人影,似乎人挺多的,只是看不清明。
“嗯,爷最喜欢那梅子糖便是在此处买的。”听雨说了声,拽着江棠舟的袖子便往那头走,“出都出来了,不若我们去逛一逛。”
听雨也没给江棠舟拒绝的机会,拉着他便进了朝夕小铺里。
入鼻的气味瞬间变成了各种各样浓郁的甜腻味儿,江棠舟轻嗅了两下,笑道:“我看分明是你这丫头嘴馋了,才拉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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