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被听雨这一通胡说八道弄得心里也愉快了不少:“你还真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是在笑什么呢?”
帐子被掀开了,肩上积了厚厚一层雪的殷问峥将外衣脱了递给燕青,轻轻的掸了掸头上都有些化开的积雪,道:“许久没听到你们这一屋子人笑得如此开怀了。”
江棠舟道:“听雨这丫头正给我学你呢。”
“学我?学什么?”
“学你怎么一脸凶狠的把那些人给震慑住了的。”江棠舟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心底有怨,反而对你更不忠心?”
“本就不是我的人。”殷问峥混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我要做的,就是把这群人给压制住,另提拔一批我的人起来。至于凌应翀的和卢沿风的,便让他们两派自相残杀去,与我何干?”
“先暖暖身子,”江棠舟将热茶推给殷问峥,“但你也得小心着一些,免得他们背地里给你使袢子。”
“量他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动我,”殷问峥淡淡道,“没什么是血腥压不住的,要是真有人动了手,就让他们所有人都看看后果。”
虽然殷问峥没说是什么后果,江棠舟也能猜到他的言下之意。
毕竟殷问峥是一个崇尚权势绝对的人,他所谓的后果,大概又是类似于“一剑封喉”吧。
“这几日勤国又有异动,”殷问峥转了话题,饮下一口热茶道,“那群人又说晚上的时候谋划一番,回回说的都是些无用的屁话,我真有些懒得去。”
“这是要开战了?”江棠舟皱起眉头来,“这是你来边关后经手的第一次,很重要。”
“是。”殷问峥点了点头,思忖片刻,长叹一声,“罢了,便走这一次,虽然知道他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但眼下总是要依仗他们。”
“嗯……”江棠舟犹豫了一瞬。
殷问峥时时关注着他,自然看出来他的这一瞬犹豫,便微挑了挑眉梢,问道:“怎么?”
“我……”江棠舟一顿,才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我能不能同你一起?”
“不行。”殷问峥二话不说直接脱口而出了拒绝。
等看到江棠舟神色微微一变,他才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不是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在这里待着要更安全一些,那些人毕竟都想要捆了你去与勤国做交换,我不想将你置于危险之地。”
江棠舟自然知道对方肯定不是怕自己去窃取什么机密,只是听到后面这一番话,他心里同样也不太好受。
他虽然对什么事都无欲无求,可总也是个男人,不愿意永远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江棠舟饮了口茶,才说:“听雨,燕青,你们先出去吧。”
“是。”
待到营帐中没了动静,江棠舟才轻轻的捏了一下茶盏,站起来,说:“问铮,你过来。”
“怎么了?”殷问峥往前迈了几步,站在了江棠舟的对面。
还没等殷问峥反应过来,江棠舟突然伸出手抱住了他,殷问峥便又愣怔了一下,再度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江棠舟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必将我当做那花瓶搁置在自己看得到摸得到的地方,你不存在于我人生之中的二十多年,我不也一样活过来了吗?”
“可是你的——”殷问峥下意识要将“人蛊”二字脱口而出,偏到了嘴边的那一瞬间,又被他给狠狠地咽了下去,他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想等江棠舟完完全全相信自己,然后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情。
殷问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回抱住对方:“我只是想保护你。”
“我当然知道。”江棠舟笑了笑,说,“我也很开心你会想保护我,但是你应该知道,我自己完全可以保护我自己。”
殷问峥虽然不赞同江棠舟的说法——在他的心里,他的阿棠就是个一来了恒国就找他帮忙寻求庇护的小鸡仔,他性子温柔善良,若不是进了太子府,恐怕怎么被吃了的都不知道。
之前在勤国的下场不就是个很好地例子吗?
“好吧。”殷问峥勉勉强强的同意,“我们一起过去,但你得装作是我的护卫,跟在我身后,从头到尾都不要说话。”
“好。”江棠舟的脸上露出愉悦来,他抠了抠自己的掌心,动作还没做呢,脸上先飞起了两朵红晕。
“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可是感染了……唔。”
殷问峥陡然瞪大了双眼。
因为他的阿棠突然往前凑了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嘴角。
江棠舟有些不太自在的往后退一步:“谢谢你,问铮。”
他没想在这里多待,扭头就想走,却不想殷问峥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扯,江棠舟整个人摔进了殷问峥的怀里。
他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殷问峥的嘴唇也映了上来。
与之前的蜻蜓点水截然不同,这一次殷问峥来势汹汹,先是只知道含住,紧接着舌尖伸出来描摹他的唇形,江棠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被殷问峥推得摁在了床上,狠狠地压在身下。
他逐渐的感受到对方身上有什么东西醒过来了。
江棠舟的脸因为缺氧而绯红一片,更衬得那双灰瞳极其诱人,殷问峥吻过他的鼻尖红痣,最后将吻落在江棠舟的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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