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竟比那四皇子的人慢了半步。”碧根摇头略带几分否认的意思。
“你虽然和鸣凤楼的人不对付,却也不必如此明显吧?”殷问峥眼中带了几分笑意,笑看向他道,“消息来得快不一定全。”
碧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只我好奇的是,为何老头子突然就对老四动了手。先前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他虽然忌讳老四,但老四战功赫赫,也的确是最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殷问峥半眯着眼,晃了晃手中已经空掉的茶盏,道,“这是谁比我还快了半步?卢沿风?”
“或许。”碧根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很轻微的哨声,便立刻转身往外走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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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傍晚,卢沿风拿了圣旨去四皇子府拿人,开始连门都不让进,将他惹急了后直接大手一挥,禁军将四皇子府整个给包围起来,终于逼得四皇子露了面。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凌应翀竟然真的让卢沿风进了府搜东西,且还真的搜出来了点东西。卢沿风当即拿出圣旨,命人拿下凌应翀,本来配合的凌应翀也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就动了手与禁军相抗,最后估计见形势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便溜之大吉,堂堂四皇子,被卢沿风借着凌俞帝的手,硬按下了一个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罪名,一夜之间从天上坠落地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鸣凤楼的人送消息过来时,卢沿风正处置了周贵妃,将她送入宗人府严加看管。
鸣凤楼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四皇子被逼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的说成有,那可能真的会有。
“言下之意便是凌兄当真要反?”江棠舟沉吟半晌后才开了口。
“凌兄?”殷问峥却完全抓错了重点,揪着他的称呼计较道,“怎么就成了凌兄了?你和他何时都那么长时间没见了,怎么还如此亲昵?”
江棠舟好笑的开了口:“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你那般在意做什么?”
“也没见你平时叫我叫得多亲昵呀!”殷问峥心里不服气,说话时便带上几分生气的样子,“我都喊你阿棠,你呢?你心情好了喊一句问铮,心情不好了便连名带姓的喊我殷问峥,知道的晓得你我是夫妻,不知道的还以为不过是陌生人呢!”
“我怎么闻到空气中好似有一股酸味呢?”江棠舟伸出手拍拍他的脑袋,脸露几分犹豫之色,试探性的喊道,“阿峥?”
殷问峥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就喊这一次?”
“好了。”江棠舟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好笑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看现在这情况,凌……四皇子应该是打算要反,如果他要反的话,恐京都必大乱,你打算怎么做?”
殷问峥转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头沉思片刻。
“阿棠,我可能要回京都一趟了。”最后,殷问峥抬起头说道,“不管老四的这个罪名是怎么来的,但省了我的很多事,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卢沿风与老四斗争,必将两败俱伤,我若借此机会树立威望,想来很多事情会变得更加轻而易举……那老四怎么会突然跟勤国扯上关系,我看他身边能和勤国扯上关系的不就你一……等等!”
殷问峥瞳孔急速收缩一瞬,猛地站了起来。
江棠舟端正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阿棠,是你?”殷问峥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什么,“他身边唯一能同勤国扯上关系的亲近之人便是你……”
江棠舟也丝毫不避讳的点头道:“是我。”
殷问峥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蠢货,如此明显的事情,竟到了这个时候才想通:“你当初有一段时间与他私交甚密,就是在为今日做准备?阿棠,你这是下了好大的一局棋。”
江棠舟垂下眼,拇指摩挲杯沿,淡定道:“我说过会帮你坐上那个位置,自然是要不遗余力。只是……”江棠舟心中仍是难免惴惴,毕竟他这事儿做得并不光明磊落,是使了些小手段的。
可这种话,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便在心中挣扎纠结着。
“只是什么?”殷问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的阿棠怎么看怎么好,这脑袋瓜子,简直没有任何人比他更聪明的了。只可惜江棠舟看不到。
“只是……”江棠舟叹了口气,到底说了出来,“我这事儿做得并不光明磊落,当初刻意与他走得很近,还自己散布谣言营造假象,来了边关之后又利用舒及送给卢沿风好几封我与四皇子来往甚密的假书信……问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阴私了?”
“怎么会!”殷问峥直接将江棠舟拥入怀中,爱不释手的亲着他后颈那一粒红痣,喜悦难免从语气之中溢出来,“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我之前一直在想,如何让这二人互相厮杀才能把自己择出来不留丝毫痕迹……阿棠,你解决了我好大的一个难题,我如何会觉得你阴私?”
江棠舟这时才觉得真真正正的放松下来。
每回送信出去时,江棠舟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建设,愧疚感一直都萦绕在心头,不管怎么说,凌应翀待他真的不差,一片真心。
再加上他这事儿做得并不光明磊落,所以也会害怕殷问峥觉得自己太过小人。
毕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江棠舟也免不了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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