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凤北叫道。
凤北发动攻击时东方锦站了起来,这当然引起了陈叔的警惕,不过他顾不上解释了,当小刀穿过去后他迅速出手一把握住了即将接触到陈叔的那缕“头发”。女魂主事件后凤北又一次给他穿了“金蝉壳”,就算有什么损害也可以凭借脱壳化险为夷。
东方锦和凤北都紧张地盯着“头发”,看不见“头发”的陈叔一开始被东方锦的动作吓了一跳,发现不对劲后拉了拉椅子远离,警惕地盯着他们。
【有什么感觉?】凤北问。
【暂时没有。】东方锦捻了捻手指,【至少我的手没感觉。】他等待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惊奇地发现那缕“头发”不见了,【去哪了?】
凤北的脸色沉了下来,站起来浑身肌肉紧绷,一付随时准备动手的状态,吓得陈叔也站了起来,靠近房间的大门站着。
【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凤北又问了一回。
【没有啊。】东方锦不解地应了句,话音刚落,灵魂深处仿佛突然出现了一根针在横冲直撞,扎着类似指甲缝、蛋蛋或者牙根之类的地方,虽然并不是真的但是疼痛可是实实在在的,他惨叫一声浑身颤抖,双膝站不稳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不倒下去。
“金蝉壳”为什么不起作用?!
东方锦的脑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即使凤北在他的脑海中大声呼喊名字也无暇回应。实在太痛苦了,如同酷刑般覆盖了人类那看不见灵魂的每一处脆弱点!有那么一瞬间他期望自个儿真死了,没有任何感觉,这样才可以从地狱里脱身出去——这样的自我安慰居然逐渐出现了,不是幻觉——他慢慢停止了颤抖,把注意力集中在环抱的手臂,温暖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他恢复了呼吸的习惯再停止,重新变成那个死掉的魂仆。
【疼痛消失了。】东方锦断断续续地道,他还没有从过于巨大的痛楚中完全脱离,声音有些哆嗦,【你做的?】
凤北的双手穿过东方锦的腋下抱紧,这是一个紧密无比的拥抱,他的表情有些疲惫,浑身紧张得如同雕像,语气却温柔无比:【嗯,暂时性屏蔽你的痛觉。】
东方锦勉强坐起来,长长地吐了口气,一低头就发现自个儿的躯壳正从每一个毛孔往外冒元气,一缕缕一丝丝的。
【就像挤面条机一样……你他妈脑子里在想什么啊?】凤北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时候你还就想到这个啊?】
【呃,毕竟不疼了,思维容易脱轨。】东方锦无奈地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凤北看起来冷静了许多,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虚?就像那次你用逆转石带了个大东西下去那种感觉。】
【有一点。】东方锦不太肯定地道,【不太严重。】
【脱衣服。】凤北果断道。
陈叔眼中,东方锦和凤北先是热烈拥抱,再面对面发呆,之后东方锦就突然倒地上不动了,而凤北却抬起头似乎在观察什么般。
什么毛病?陈叔腹诽道。
【好恶心啊。】东方锦也在感叹,【这也太恶心了!】
原本应该是正常人类轮廓的魂魄正在变成“毛绒绒”,无数小“面条”从他的魂魄中挤出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去,一落地就如同蚯蚓般四散而逃。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被带走了,空虚无力感正在缓慢地涨潮而他根本无力阻止。
凤北一只手在空中握拳,空气无声地轻振一圈,一条正在钻墙的“面条”就此一切两段,留在屋内的那段剧烈抽搐了几秒后不动了,原本结结实实的“面条”开始四散,最终回归元气本来的散漫状态,其余“面条”撞到墙壁后也出不去了。他在房间内部用以元气造了一屋壳,意料之外的是这些“面条”穿不透,但是东方锦身上的“金蝉壳”就没有作用。
此时,凤北吊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还好,这些东西是可以消灭的,如果不能……他无法想像东方锦会有怎样的下场。
东方锦试着拉扯那些“面条”,可惜根本没用,魂魄任何部分只要一接触那些“面条”就融合,之后那一处就生出了新的“面条”,简直如同传染病般。
【你别动。】凤北说道,他迅速凝具出一柄元气小刀,极薄极长,小心翼翼地贴着东方锦魂魄的表面削下去,“面条”如雨般落下,断掉的一截在地上很快回归单纯的元气状态,相当于“死”了。
这个活很麻烦,凤北后来已经懒得隔空控制,直接上手拿起刀开始削,不得不说他的手活实在不怎么样,意念控制能够毫无发伤,上手后连着东方锦的魂魄削了好几层,也幸好东方锦是魂魄,要是真实躯壳那得直接皮破血流。
清理工作持续了足有半个多小时,反复确定没有任何钻出来的“面条”后东方锦才不再感觉虚弱。结束之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金蝉壳怎么没用?】
【大概因为这个东西也是元气吧。】凤北看着还在努力钻墙的“面条”道,【算起来你的魂魄、金蝉壳以及这些东西是同宗同源,都是一样东西其实。】
【你的刀不也是吗?】东方锦疑惑地道。
【我的元气刀里有我的神魂印记啊。】凤北道,【不然魂主打架时幻化出来的武器不是互相融合了?】
东方锦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自个儿“瘦”了一圈魂魄,不安地道:【所以说,肉身挡不住这玩意儿,魂魄挡不住,魂仆的躯壳也不行,除了魂主之外根本无法消灭而且还很难发现,这他妈不是无敌了?】如果不是前面见过类似的东西,今天吓人鬼就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地污染了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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